罗技大声答应：“诺！这么大的目标，卑下射不中提头谢罪！”

罗技说完，和三名弩手把一捆鱼叉从船舱里抱了出来，用摇把将弩弦摇起，装上长长的鱼叉，又在叉柄挂上兽皮绳索，后面系着几个竹筒。

这时，远处赶来几条增援的鲸鱼，一共有四条，全是成年鲸。它们排成了一个菱形，时而把后背露出海面，时而又钻入了水下，并不时用尾鳍拍打着水面，估计是在向远处正在围捕鱼群的同伴发出信号。

那四条鲸鱼还在向着鱼群的方向赶路，根本就没把水面上这艘飞鱼船当回事儿。在大海里，没有任何生物愿意去攻击一只成年鲸鱼，久而久之，鲸鱼们也就对外部环境不那么在意了，活得太安逸的缘故。

可惜这次它们遇到了专门前来捕杀它们的猎手，从此之后，鲸鱼再也不可能在海洋里自由的活动了，因为人类捕杀鲸鱼的历史就此展开。

“嗡！......噗!......哗啦！”一根鱼叉插进了鲸鱼身体，另一根不知所踪。剧痛让这头成年巨鲸奋力甩了一下尾鳍，掀起了巨大的浪花。

“好！”马淳大叫，“再发一轮！”

“嘎吱吱！”弩弦搅动的声音再度响起，不等鲸鱼们反应过来，又一轮鱼叉飞射而来。这回没有落空，两根鱼叉全部扎在一头成年巨鲸身上。

那两头巨鲸甩着尾鳍，一头扎进海里，向远处逃去。其它的巨鲸也反应过来，纷纷四散逃亡。

马淳没顾得上去寻找那些竹筒在什么地方，它们早被鲸鱼拉入了水下。不过在海面上追踪一头受伤的鲸鱼非常简单，只要不是抹香鲸这种深海鲸，普通的鲸鱼是不会潜太深的。

它们喜欢在水下几十米的水层游动，尤其是须鲸，水太深的地方没有磷虾可吃。即便是受伤了，它们也还是按照平常的习惯游动，并且不会轻易改变航向。

最危险的时刻过去了，在甘莘和罗技等水师船员敬佩的目光中，马淳指挥着飞鱼船不紧不慢的的跟随着这两条受伤的鲸鱼。在甘莘等人的心目中，这可是海上巨无霸的存在，可是在眼前这个略显清瘦的男人指挥下，轻轻松松的就重创了这两条巨大的鲸鱼。

鲸鱼这个群体挺奇怪，它们巨大但是胆小，一旦受到攻击，除了少数几种齿鲸之外，很少会想着反击，而是四散逃跑，真是巨大而懦弱，白长了那么大一个身材。

再次追上这两头刚刚浮上水面换气的鲸鱼时，马淳又让罗技发射了几根鱼叉。这时候的两条鲸鱼背上已经各自中了三四根长长的鱼叉，暗红色的血液被海水冲刷下来，马上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突如其来的打击让这两头鲸鱼有点发蒙，向着远方奋力游去。但看它们的活动状态和游动速度，它们的力气还足着呢，远远没到束手就擒的时候。

两个时辰以后，它们终于快不成了，十个数不到就得上来换一次气，而且喷出来的水雾都带着血丝，显然是内脏已经累出了血。

那一大堆竹筒在它健康的时候根本不算啥，说拖着入水就入水，可是现在拖拽起来就很费劲了，要不停的摆尾才能继续向前游。每次摆动身躯，鱼叉的尾部就会把它的皮肉再隔开一块，血水瞬间就涌出一大片，然后被海浪稀释冲净。

又过了一个时辰，这两条鲸鱼终于游不动了，静静的漂浮在海面上一动不动。

马淳兴奋的道：“成了，罗技，你们用渔网拖住鲸鱼，放出舢板防止海中狼偷袭，咱们回航！”

“诺！都尉神威，卑下遵命！”罗技也兴奋的大声领命。这些海上的汉子终于对马淳心服口服，不再称他为县君，而是真心诚意的认马淳为军中之主，把他当做自己真正的都尉看待。

甘莘自始至终紧跟着马淳，却没有上过一次手，她静静的看着自家夫君自信坚毅的脸庞，心中喃喃道：“阿耶，女儿终于知道，什么才是真正将军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