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人缓缓抬头，他伸手取下兜帽，露出一张惊为天人的容颜。

苍白的容颜，银白的长发。

他仿佛拥有着超越了肉体五官的美感，是一种让人直视灵魂的震撼，潇洒，温润，从容，矜贵，自我。

恍若具象的灵魂，于无尽深渊中绽放的一簇柔光，似乎看上一眼，便不可自抑的爱上这束光，愿意为它跋山涉水，心甘情愿的赴死。

明明只是一眼，却仿佛已将眼前之人了解了个透彻，仿佛只要移开目光，便会痛苦到落泪。

“咚！”

一道浩瀚的妖力从王座之上传来，灵妖皇面色不善的看着他，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收起你的目光！”

男人面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随后恭顺的垂下了眉眼：“此非我本意，灵妖皇殿下应该明白的。”

此时张云清也顿时回过神来，看向那混沌王的目光忍不住带了些惊恐。

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不知道什么时候哭的。

挫败，震撼。

居然真的有人可以美到哭⊙︿⊙。

“你那被我打散的小分身应当已经将我的回答同步给了你，我只想妖族安稳度日，没工夫参与你所谓的计划。”妖皇淡淡道，漂亮的眼眸中带着无差别的蔑视。

混沌王忽然嗤笑出声：“灵妖皇何必急着回答我呢？不知这数万年来，你有没有想念过被封印于北境地下的兄长呢？”

灵妖皇面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怒意。

而混沌王却恍若不知，低垂着眉眼继续道：“等您的兄长仙殒后，下一位，怕是就要轮到您了......”

“呵！”灵妖皇轻笑出声：“一具残躯，若能换我妖族安宁，没什么好留恋的。”

“可你明明......”混沌王忽然抬眸，“有机会拯救自己与您的兄长的......”

殿内似乎寂静了一瞬。

“轰！”

灵妖皇起身，霸道的灵力四溢而去，在大殿内发出一阵爆鸣。

混沌王站在原地，岿然不动，就连略带着笑意的漂亮眼睛都不曾有一丝波动。

“滚回你的东洲海域。”灵妖皇的声音里已然带了些许冰冷，与此前的从容相比，她明显受到了影响。

“以后再敢踏足我南荒，莫怪我一律杀无赦。”

混沌王垂眸，并没有说话，而是轻轻点了点头，缓缓道：“告辞。”

他戴上黑色兜帽，宽大的兜帽将他整张脸都藏在了阴影里，但在转身的时候，张云清看到了他轻轻翘起的唇角。

待混沌王离去，大殿的一角忽然浮现出一只黑色猫影来，它前爪一抬，变成了人形，朝灵妖王拱了拱手：“不知殿下有何打算？”

灵妖皇缓缓从王座上走下，白色长发与摇曳的衣裙漂浮在身后，她好看的眉目间透露着一丝不解：“没想到混沌王的实力如今竟恐怖如斯，上次见面，以它的实力尚不能奈我如何，没想到......短短数十年，它竟变得如此怪异。”

“属下猜测，是气运之道。”那只猫妖道。

“气运之道？灵族研究出来的新流派？”她依旧疑惑：“什么时候它竟也看得上灵族的东西了？”

“这东西，恐怕并不是灵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