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爷，你一定要保佑付离”

神神叨叨的虎妞盘腿坐在院中墙角的一丛修竹前，魑兽头的香炉里，烟从镂空的铜盖里穿出来，袅袅娜娜，到了半空中又细又长，直到一个高度，才散去。

唐云意坐在台阶下，双手撑在膝盖上，支颐着下巴。沉默得像一尊石雕，脸上是掩盖不住的淡淡悲伤。他的嗅觉比任何人都灵敏，院中飘洒的淡淡血腥味变得浓郁无比。

萧灿给他递了一杯热水，他没有接，双眼失去了焦距。他想过付阕苏醒，杀了付离。却没有想到是这种结果。付离的后背连到尾椎骨的地方，硬生生被剥下一大块皮肉，肌肉纤维被损坏，隐约可见血肉之下的白虎。

找到付离的场面过于惊心动魄，唐云意一闭上眼睛，眼里全是付离像一朵残败的花朵，趴在赤红色的血泊中。那场面比屠宰场还要可怕上一万倍。

男儿有泪不轻弹。他想哭，眼眶干涩得挤不出一滴泪水。付离是在见到他来了之后才闭上眼。

“云意，有拓拔溪在，枯骨生肉，起死回骸，付离……一定没事的”，萧灿微微顿了一下。自嘲的笑容在脸上闪过。这不过是自我安慰的一个调侃。明眼人都看得出付离已经活不了。找到付离的时候，他全身的血几乎流尽，全身冰冷，血肉发白，硬生生咬着牙等到了唐云意的到来。

唐云意抬起头，额头凌乱的发丝盖过他的脸，盖过了他腰间的苍凉。红眼眶突然变得狰狞起来，全身肌肉鼓胀，“到底是谁？谁下的手？”

萧灿立刻按住他的肩膀，急急忙忙阻止，“云意，你别冲动。我们迟早会找到凶手的……”

唐云意是几乎不能控制自己，萧灿也害怕他失控了。唐云意一旦失控，谁也控制不了他。

“咔吱……”

门打开的声音让唐云意身上一身戾气瞬间消失。

“拓拔溪”

拓拔溪淡紫色的衣裙上消散了不少血迹。她脸色凝重，头顶仿佛压了一朵乌云。

“拓拔溪，付离怎么样？”

“我能力有限。他身上的血几乎快要流尽了。心脉微弱跳动，不知何时熄灭……”，付离的生命就像一根准备燃烧殆尽的蜡烛。火光明灭不定，随时死去。

唐云意双眼一翻，往后踉跄了几步，靠在廊柱上，捂住过快的心跳。

拓拔溪面带愠色，“凶手真的歹毒。不让他痛痛快快死，还给他下毒，让他在剧痛之下保持理智清醒，让他承受剧痛的折磨……”

“是吗啡？他们给他喂了吗啡？”

“吗啡是什么？”，拓拔溪不知道，她只知道付离受到了非人的对待。

唐云意捏紧的拳头，站在他身边的萧灿感觉他随时会爆发。眼里的光变得寒彻无比，随时把周围的一切冻起来。

“你进去看看他……”

唐云意失魂落魄的走进房间。付离的后背已经包扎，他趴在柔软的枕头上，面无生机。他的神情很平静，看不出身上受到了残酷的折磨。

他的气息已经没有了。心脉被一缕刚武之气护着，还在微弱的跳动。随时像幼面一样折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