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赌输了。

他的玄儿受了重伤。

不可原谅。

不能原谅自己。

钟鸣内心滋生黑暗：既然柳玄受伤了，倒不如趁机将他打晕，藏在一个没人能发现的地方，永远成为他的玄儿。

“咳咳咳，呜。”柳玄痛苦的咳嗽声打断了钟鸣的黑化心路历程。

钟鸣思绪抽离了癫狂，他目光紧盯着柳玄的背后，肩膀缩紧颤抖着忍受身体上的疼痛，后背的伤口在神力的帮助下逐渐愈合。

钟鸣恍惚想起柳玄是隐月宗的少主，柳铁宗主和柳夫人捧在手心长大的孩子，他怎么能一而再再而三地伤害柳玄。

丧亲之痛还未走出来，我却想把他藏起来，钟鸣啊钟鸣。你真是越活越糊涂！烈焰自焚也没能让你脑子清醒过来。

随着风声柳玄耳边再次听到了令人头皮发麻爬行的声音，他视线环顾满地残骸，“看来是闻着味儿赶过来开饭了。”

柳玄转头对着不悔鞭道：“变大。”不悔鞭听话地膨胀数倍，抖了抖鞭身炫耀一般蹭了蹭柳玄的手臂。柳玄抬手抚摸鞭身，然后借着力翻身趴在不悔鞭上，身上的衣袍嘀嗒地掉着血滴。

“不行，恶盟兽人吃完这里的残骸会嗅着血滴追过去。”柳玄翻身落在地上，掐了一个诀，褪去鲜血寖湿的衣物，从芥子袋里换上干净衣裳和鞋袜。

钟鸣赶紧闭上了眼睛，片刻之后，听见脚步声越来越近。

“我替你疗伤。”柳玄居高临下地看着钟鸣，“你忍着点儿。”

钟鸣睁开眼睛点了点头。

神力由柳玄的掌心出发，暖暖地游走全身经脉，封堵破裂的血管。

一盏茶的功夫，钟鸣断肢部位的鲜血止住了。

柳玄啧了一声嫌弃道：“你不是神鸟吗？挺弱的。”

“……”钟鸣露出一个尴尬的笑容，“叫我凤凰。玄儿，我……”

没等钟鸣把话说完，柳玄抱着他跨坐在不悔鞭上，“先离开这里。”

不悔鞭带着二人飞向高空。

“玄儿，为师真的很想你。你返回来是舍不得师尊对不对？你是个心善的孩子，从和你相处的那些日子，为师就知道你好看，心软，善良。”

柳玄低头冷冷看着怀里的人，出声打断钟鸣的唠叨：“你很吵，信不信我这就给你丢下去。”

钟鸣瞬间安静了。

“絮絮叨叨像个only you唐僧啊。”

“嗯？？？”钟鸣又想张嘴说话。

“嘘！”柳玄打住钟鸣的开口的欲望。他将钟鸣翻了个身趴在不悔鞭上，双手圈住他稳住身形，低声在钟鸣耳边说道：“你看。”

无数的恶盟兽人像密密麻麻的蚂蚁朝着他们刚才战斗的地方爬行而去，时不时有几头恶盟兽人扬起头嗅了嗅，急行向前。

“这里为什么这么多恶盟兽人？”钟鸣小声嘀咕。

柳玄轻笑，“师尊下去问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