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志和小拉达用这种手段蒙骗了许多人，几乎每天都是满载而归。

这里偷个七八百，那里拿个三两千，不到一个月，勇志就收获了数十万赃款，足够他再次延长母亲的寿命！

但他也因此而变得更加敏感、更加暴躁了。

勇志本身是个普普通通的小市民，他和绝大部分百姓一样，发自内心瞧不起那些小偷小摸的混蛋。

由于内心长期处在罪恶感中，身边同事又时常聊起他的窘迫处境，导致他渐渐生出一种错觉，认为别人看向自己的目光充满了蔑视。

勇志压力很大，直到被陆一等人抓到现场，终于迎来了全面爆发！

他用疯狂的嘶吼来掩盖内心的无助，勇志不能被抓进监狱，因为那意味着母亲将会停止营养供给！

保安阿新早就给他发去了消息，让他立刻找机会跑路，小拉达好像已经被发现了！

阿新的举动固然构成包庇罪，但不走正道的兄弟就不是兄弟了吗？助长歪风的兄弟情就不是人间最纯粹的情感之一了吗？

遗憾的是，勇志本心是平凡而朴实的，他无法做到为了保住自己的房产而枉顾母亲的生死，自然也无法做到抛弃小拉达独自远走高飞！

虽然他最终没能逃离法网，可勇志在被戴上手铐的那一刻，内心忽然感到一丝轻松与解脱。

除了那些损失了钱财的陌生人，勇志觉得自己最起码对得起身边这些至亲！剩下的债，就由他自己来慢慢偿还吧。

……

“不管再怎么难，也不能走上犯罪的道路。”

审讯室外，大林先生看着手中这份笔录，面容严肃的说道。

“他以为他很孝顺？很伟大吗？要是他老妈还有意识，知道自己活下来的原因是什么，估计会狠狠揍他一顿吧？

勇志觉得自己对得起母亲，但在我看来，他最对不起的就是他妈妈！因为他玷污了老人家一辈子的清誉！”大林有些愤怒的斥责道。

陆一和同事们在旁边连连点头，但大家的思绪却各不相同。

有人在思考勇志会不会就此染上了偷盗之瘾，因为相比他之前的工作，盗窃实在来钱太快了，他很可能在出狱后借此重新翻身；

也有人在想象勇志母亲因营养断供而挣扎死去的场景，那副画面会令警员们心生动摇，质问自己是否放他离开的结局更为人道？

陆一当然也会有类似的想法，但他深知法律并不能带给世人圆满的结局。公平与正义永远只能做到“相对”，而不可能“绝对”的实施下去。否则，他也不至于在孤儿院生活十几年了。

社会的保障系统会尽可能在勇志母亲存货期间给她优待，也会尽力在监狱内引导他本人向善。但其实能做的也就是这么多。

相比之下，放眼未来才是更好的选择，还有千千万万的民众需要警队守护，还有无数个迫近绝路的灵魂在等待救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