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季沐时的和盘托出，张小兮不知该以何种态度，她的脑子里挥之不去的都是季沐时那个刚刚得知有了，便就失去的孩子。

所以，张小兮多少都了解了季沐时对陈天真那又爱又恨的复杂情感，即便那么多年了，可是，刻骨铭心的痛，不可磨灭！

季沐时的坦白也不是白坦白，至少张小兮已经知道，他跟他的前任，真的回不去了。

可是，张小兮意识到，他曾经信口对段可欣的许下的诺言会有很严重的后遗症，因为，除了季沐时本人，他的其他家人都当真了，这些人以及段可欣，都会步步紧逼他去兑现诺言。

五年期已过，那么，他对段可欣的承诺呢？

季沐时告诉她，“我跟可欣打了一个赌，一年，我赌洛然把新奕电商搞起来，洛然在追可欣，其实他们才是最适合的一对，如果当初不是我，他们早该在一起了。”

张小兮心惊，他居然把赢输的决定权交出去了。

“既是赌，就有输赢，你若是输了，真会娶她吗？”

季沐时信心百倍，“不可能输，洛然完全有这个能力。”

张小兮摇头，她并不认同季沐时的说法，因为他完全忽略了段可欣在这一场赌局的决定性作用。

张小兮试图提醒他，“没有必赢的结局……”

季沐时有着对陆洛然足够的自信，他坚决的否定了她的担忧。

在交待了那么多往昔之后，他真的很想得到她的认同，于是，他试探性的问她，“如果我输了，你会怎么办？”

张小兮一愣，老实道：“我不知道我会怎么办。”

她还在暗自恼怒，为什么把这种难题抛给她？难道真要走到那一步？为什么要让事情发展到那一步？为什么他不能自己做主，而要将决定权交给别人？

可她不知道，季沐时对于她的回答感到了失望。

晚上季沐时躺在床上，他回忆起张小兮说那一句话时的表情和语气，他真的感觉不到一点点，她对他们感情的积极，其实只要她表现出一点对他的坚决，他就会告诉她，无论输赢，他都不会娶可欣！他会告诉她，相信他，会处理好一切！

也是在这个晚上，季沐时忽然的意识到，他们之间隔着的，并不是他的前任，也不是段可欣。

而是，张小兮心里的那个人。

季沐时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穿的衣服，是这件衣服的主人。

他环顾四周，这间不大的卧室，里面几乎没有一件是新的物品，桌上放着一个白瓷盘，用丙烯颜料画了嫦娥和玉兔。

想起张小兮说过，“唉，你知道吗？我小时候多傻，我外婆家里有只古老的白瓷盘，哥哥哄我说那是天上掉下来的月盘，我还真的信了。我就在白瓷盘上画嫦娥和玉兔，哥哥说，我画画美，他就拿着单反拍下来，在我看来，哥哥拍照更美，从那以后，我就开始学画画，哥哥开始学摄影……”

他接着想起，张小兮睡梦中仍然呼唤“哥哥……”

想起张小兮紧张护着那些摄影奖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