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都城。

学府路金石巷。

赵府。

夫妇俩掌灯夜读。

桌案上摆着一册册泛黄古籍，赵明诚一字字将之认真誊抄在洁白的新页上，他神情专注，恍然不觉身旁的娘子此刻撑着下巴，有些心不在焉。

啪！

一声轻响，房间忽然暗了一下。

赵明诚抬起头，却发现娘子李清照手拿簪子盯着油灯怔怔出神。

“娘子，乏了么？”

他温声说道。

此刻已经夜深，实不该让娘子陪着自己在这熬夜。

可他白天公务繁忙，只有晚上才有空闲做自己的事情。

他直起身子，伸了伸腰背，忍不住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

哪怕他如今身为第三境武者，服用过御赐的医官院气血丹药，不再是以前的孱弱体质，可也扛不住连续的日夜煎熬。

更苦的是娘子。

赵明诚心生愧疚。

毕竟娘子怕黑，晚上要抱着他才能睡得着，而他又不能早睡。

“娘子，等我抄完这一页，我们就去洗漱睡觉。”

他满含歉意地说。

“夫君！”

李清照一手托腮，一手以指尖把玩着簪子，神色似有些迷惘。

“你说，没有灵根，就真的无法修行吗？”

“啊？”

赵明诚一呆。

随即他反应过来，看着李清照，忍不住问道：“娘子，你......今日去测试灵根了？”

李清照点了点头，她目光回转过来，脸上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

“可惜没能引气入体成功，我......没有修行灵根。”

身为天之骄女，容貌才华哪一样都不弱于人。

没想到在灵根一事上，却输得这么彻底。

“听说灵根只是基础，后续还有百艺殿的各项考核，丹器符阵，修行百艺，多么令人向往......”

苦涩之语从她口中道出，赵明诚听得不免心疼。

“娘子，修行之事，也不是一帆风顺，凡人之途，亦是精彩纷呈！况且那灵根测试，我听人说，有灵根者百不足一，这与天资聪颖、学识渊博是否无关，纯粹是运气使然，从出生那一刻起就注定了。”

他正色道，看向娘子的目光满是柔情。

“娘子你之才学胜过翰林院博士，容貌身段胜过倚红楼花魁，又何必妄自菲薄呢？不过是修行灵根罢了，就算道司真人当面，在我眼里，又如何及得上娘子你分毫！”

赵明诚真心实意的一番话，总算令得李清照从忧郁中走出，转而心花怒放。

她细细品味夫君的甜言蜜语，感受到他的丝丝情意，不由得大为感动。

情到浓时难自禁。

她正欲偎依入夫君之怀，好慰藉自己受伤心灵之时。

“啪！”

素手拍案。

“好你个赵明诚，拿我比倚红楼花魁，你说，你是不是还惦记着李师师！”

红颜大怒，佳人愠恼。

赵明诚目瞪口呆，冤枉至极。

“娘子，我错了！”

“娘子，饶命！”

......

夜色渐浓，星河氤氲。

济都城的天幕之上，气运蒸腾不止，哪怕是功德镇压之下，亦是滚滚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