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目录 第225章 酸菜鱼(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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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6章酸菜鱼
吴记川饭扩建后,雅间也不过两间。况且,并非每位食客都喜好丝竹雅乐,故而暂时用不着聘请常驻的艺伎。
规模较小的食肆惯常的做法,是和周遭卖艺的路岐人讲好,有活儿时差人知会一声,随传随到。
店家既已提供演出平台,通常不再另付工钱,艺伎所得多寡,全凭客官赏赐丰厚与否。
食肆和艺伎多为合作共赢的关系,也只有正店这样的大型酒楼才会雇佣「全职艺人」。
吴记川饭虽是陋巷小店,往来食客却不乏文人雅士丶贵客豪商。这对那些身怀才艺的伶人而言,何尝不是可遇不可求的良机?
因此吴铭的要求并不低,首选自然是保康门瓦子里的名妓名角儿。
孔三传尚未置可否,李二郎已经霍地跳起来,双眼放光:「吴掌柜的意思,莫不是要请师师来?」
「刘师师也好,徐婆惜丶李金莲也罢,只要名声在外丶才情出众,都去打问打问。我鲜少逛勾栏瓦舍,对在京艺伎所知寥寥,此事全仗三传甄选定夺。」
吴铭不会在一棵树上吊死,多联络几人,方为万全之策。
李二郎轻嗤道:「徐丶李二人不过是徒有虚名罢了,哪能和师师相比!」
「二郎莫急。」孔三传笑起来,「师师才貌俱佳,定然胜任。我与她同在乐班谋生,自当第一个问她,但她愿不愿来,我不敢保证。」
「你放心!」李二郎拍着胸脯,言之凿凿,「你只需提我也在吴记做工,她一准来!」
吴丶孔二人相顾莞尔,二郎那点心思在吴记早已不是秘密。
吴铭又问:「有个叫丁仙现的杂剧伶人,与你年岁相仿,你可识得?」
孔三传沉吟片刻,歉然摇头:「这名号实在陌生……」
「无妨,你平日里替我留意着,若寻得此人踪迹,务必将他请来。」
孔三传点头应下,心里不免疑惑:吴掌柜连京中名妓都不识得几个,怎的突然指名要寻一个无名之辈?
他深谙分寸,东家既已交代,照做便是,不该问的绝不多问。
……
拉胡琴的孔三传竟然接到私活了,尽管聘他的人并非锦衣玉食的富贵人家,仍然惹得班子里的众人羡慕不已。
干这行的岂有不想接私活的?设棚演出才挣几个钱?大头都被教坊分走了,剩下那点残羹冷炙,刘师师压根瞧不上。
十场演出倒不如替贵人助兴一回。
对她来说,演出的作用不在于挣钱,而在于维系拥趸,提升名气,结识恩客。
都说婊子无情,那些个富家子弟何尝不是如此?
兴起时浓情蜜意丶豪掷千金,得手后很快便腻了,再不来了。
刘师师入行十馀年,恩客换了一茬又一茬,见多了翻脸无情的人。
不止她,干这行的莫不是如此,风光只是一时,若想长盛不衰,就得不断结识新的贵人。
她正为此事发愁,准确地说,她无时无刻不在为此事发愁。
「师师姐。」
门外忽然响起喊话。
「谁啊?」
婢女红儿走过去开门,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堆笑的圆脸蛋。
「孔大哥?」红儿有些意外,「什麽事?」
「有位贵人托我寻觅几位乐伎,我第一个想到的便是师师姐……」
话音未落,屋里已传来吩咐:「让他进来——」
孔三传随红儿进屋,叉手行个礼,将吴掌柜的话如实转达。
刘师师越听眉头蹙得越紧,委实不耐,截断话头道:「你口中的吴掌柜,可是雇你在店里演奏助兴之人?」
「正是。」
「呵!据我所知,吴记不过是家巴掌大的小店,连雅间都没有,莫非让我和你一样在店堂里卖艺?」
刘师师神色微冷,嗤笑出声。
这也能算贵人?眼界未免太窄了些!
孔三传正色道:「吴记不日便会扩建,届时便有雅间了。吴记虽是小店,店中食客却多为名人雅士丶贵客富商,由欧阳学士亲笔题写的匾额,如今正悬于门前。」
他接连报出几个食客的姓名丶来历,又轻描淡写地提及吴掌柜为狄家操持宴席之事。
刘师师心下一凛,立时收起了小觑之心。
假使孔大所言不虚,这可是结识恩客的大好时机!
刚冒出这个念头,却听孔大忽然来了句:「常来看咱演出的李二郎也在吴记做工,他替师师姐说了不少好话……」
刘师师的脸色刷地再度冷下来:「我用得着他说好话!」
孔三传吓一跳,平日里常听李二郎吹嘘,他还以为两人交情匪浅,但看师师姐这态度,原来是二郎自作多情。
忙赔着笑脸:「师师姐说的是。」
「行了。」刘师师挥挥手,「容我考虑考虑,过几日给你答覆。」
打发走孔三传,她扭头嘱咐红儿:「这几日,你差个人去吴记川饭那儿盯着,瞧瞧是否真如孔大所言。」
红儿应一声「是」,问道:「若果真如他所言,师师姐作何打算?」
「自然是应下这份差事。那吴掌柜是个生意人,精明得紧,定会差人去请徐丶李那两个贱人,我岂能将机会拱手让人?」
「那李二郎……」
「那癞蛤蟆固然扫兴,可咱不能因小失大不是?」
比起翻脸无情的富家公子,刘师师更嫌恶这等毫无自知之明的穷酸。
是,她刚入行那会儿,没什麽名气,唯独李二郎日日来捧她的场,出手也还算阔绰,她自然要好言好语哄着。
但那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她当下已经唱过曲儿赔过笑脸,给足了「情绪价值」,并不欠他丝毫人情。
如今还想享受当初的待遇,那便是另外的价钱。他又拿不出钱,每回见面专挑陈芝麻烂谷子说事,甚至痴心妄想,要替她赎身娶她过门,真真可笑!
刘师师轻轻摇头,甩掉杂念,专心整理妆容,准备登台演出。
……
凌晨三点,闹钟一响,吴铭立刻翻身而起,走至窗前,拉开窗帘,望向夜空。
听说今夜有「血月」可看,似乎已经过了最佳的观赏时机,且这阴沉沉的天色伴着细雨,压根看不见丝毫月色星光。
夜风倒是凉爽,呼啸着刮过窗台,吹散了他的起床气。
抻个懒腰,进浴室里洗漱。
他到店时,谢清欢和何双双师徒已经忙活开来。
小谢起得早在情理之中,自打何双双迁家至这附近,竟也来得一日早过一日。
孺子可教。
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厨师这行尤其如此,想学真本事,不吃苦耐劳怎麽行?
「吴大哥——」
「嗯?」
「我适才见清欢洗漱,她所用器物并非市售之物,听说是大哥送给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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