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的龙宝船厂，名字叫做船厂其实也就是个规模稍微大一点的修理厂。造近海小渔船都费劲，大部分时间是接点修修补补的活。

厂子里满打满算，一共只有百八十号人，而且不少是兼职，有活了才来上班。

张大爷是个光棍，属于在厂子里混吃等死的那种人。

船厂的老板也姓戚，跟戚彩霞应该是有点亲戚关系，她管船厂老板叫老叔。

听说是原来的单位破产倒闭，下岗后，带着不少设备来到船厂投奔亲戚，母女俩就住在船厂院子里的一排小平房里，以厂为家。

挺漂亮的一个少妇，按理说应该是干个财务出纳什么的，结果戚彩霞到了船厂直接下车间，没几天功夫就把原来车间里的工友、师傅收拾的服服帖帖。

戚彩霞母女来到厂里后，经常能接到一些来料加工的活，派活的老板每次都不少给钱。

时间久了厂长就特意在院子角落里盖个小作坊，专门留给戚彩霞用。

谁也不知道她平时在里面鼓捣什么东西。

按张大爷的说法，出事的当天是在大年二十八的晚上。

天冷了厂子里没什么活，只有几个临时工和厂长在厂里加班加点干点修修补补的事儿，然后就准备回家过年。

张大爷家住在离厂子院墙不远的地方，因为没什么手艺，在厂里干点打杂看门的活。

当时临近年关，厂里没他什么事，早早就领了工资回了家。

喝了点小酒稀里糊涂睡了过去，后半夜他起床上厕所，隔着船厂的院墙看见船厂里面隐约有火光。

当时他也没在意，因为厂子院子角落平时就放着几个大铁皮桶，天气冷，有时候工人会在铁皮桶里烧火取暖，不过他隔着院墙就闻到一股烧胶皮的味道，估计是那个工人把轮胎点了扔桶里了。

回去又睡下的张大爷，当天夜里做了个特别可怕的噩梦，还是那种怎么都醒不过来的噩梦。

第二天早上醒来，张大爷发现自己睡在屋后的柴火垛里，这一夜差点被冻死。

天亮后有附近工友到厂子上工，才发现出了大事。

厂子里一片狼藉，就跟台风过境一样。

一夜之间，当时厂里包括老板、戚彩霞在内的十几个人全部失踪，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临近年关，警察来转悠了一圈，找到一些账单，很武断的说是年底要账的采取极端手段，半夜偷偷把厂子砸了，这些失踪的人八成是躲债，过完年就回来了。

至于头天喝多了，满口酒气的张大爷的话，大家都没当回事。

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当天晚上一定发生了什么怪事。

事发后他还特意进厂子里看过，怎么都不像是躲债逃跑，被人把厂子给砸了，再说他在厂子里这几年也没听说有欠债。

能把厂子毁成这样，那动静不知道要闹多大呢。

不过厂子里的宿舍，也就是厂长和戚彩霞母女住的地方，也像是遭了抢劫一样一团糟。

看样子确实有点像临时卷铺盖逃跑的现场。

可惜乱糟糟的现场在警察来之前，就被看热闹的村民破坏了，不少有贼心眼的趁着厂里出事偷摸顺点东西回家。

大家都没注意的是，一条停在船坞保养了一半的船没了踪影。

出事以后，经常给船厂派活的老板还特意来看过，见船厂这副模样什么也没说就离开了。

说到这里，胖子冲鼎羽努了努下巴：“你猜那条船哪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