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王佳佳又拎着礼物去了一趟何父何母家。

对方看见王佳佳，脸色都不太好看。王佳佳当场“噗通”一声跪下了，满怀歉意地说了声：“对不起！”

这声“对不起”迟到了太久，直到这一刻终于说出口，王佳佳突然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她想了一个晚上，决定再也不能逃避了。自己惹出来的事情，就该自己亲自去面对！

何父何母看见王佳佳跪下了，忙要拉着她起来，“闺女，你这是做什么？过去的事情我们都已经接受了。快起来吧。”

王佳佳的膝盖没有离开地面，“砰砰”磕了几个头，说道：“小敏姐是因为我而去世的，以后我就是你们的女儿！”

“除非你们答应以后让我来代替小敏姐照顾你们，否则我绝不起来！”

何父何母相视一望，都叹了口气，何父说道：“姑娘，你这又是何必。当初如果不是你······小敏也不会······”

“唉，算了。再怎么说小敏也不会回来了。你走吧，我们两口子能自己照顾好自己。”

王佳佳固执地跪在泥瓦房门口，从太阳正当头跪到夕阳西下。魂魄状态的何敏一直站在屋檐下的阴影中看着她，眼里有释然、有担忧。

王佳佳嘴唇因脱水而起皮，她虚弱地看了何敏一眼，小声说道：“小敏姐，你放心吧。我一定把叔叔阿姨当做自己的亲爸妈来对待。”

晚上，何父何母从地里干完活回来，看见王佳佳居然还跪在门口，大吃一惊：“姑娘，你这是何必？”

王佳佳坚定地说道：“叔叔阿姨，如果你们不让我照顾你们，我就不走了。”

何父叹了口气，终于妥协：“算了，你起来吧。进屋喝口水吧。”

进了屋，王佳佳把自己大哥二姐私吞赔偿金的事情说了，“叔叔阿姨，我已经准备起诉他们了。这笔钱大概有八十来万，等拿回来以后，我就给你们在村里重新物色一块地造新房子。”

看了一眼何母的脚，王佳佳又说道：“阿姨的脚我也打算带她去大城市看一下。”

暗黄的灯光下，何父何母布满皱纹的老脸终于露出了一点笑意。

晚上，王佳佳就住在何敏生前的房间里。屋子里没开灯，何敏飘到了窗户边，看着楼下仍在忙碌的父母。王佳佳也走到窗户边，她敏捷地感受到，自从来到这里后，这几天何敏从没说过话，魂魄的颜色也黯淡了不少。

她知道，该和小敏姐说再见了。

王佳佳将手虚虚覆盖在何敏的手上，将心里思索了很久的话说出口：“小敏姐，如果你愿意原谅我的话，下一世，请允许我当你的姐姐，我愿意用一切去守护你！”

何敏收回目光看向王佳佳。

这一刻，何敏浑身的血迹全都退去，恢复成了生前最美丽的样子。她弯起眉毛笑了笑：“好，我等着你。”

一阵夜风从窗外飘进来，何敏的身形也随着夜风飘散在小村子的上空。

王佳佳呆呆地看着何敏消失，心里空落落的。

“闺女，怎么还不睡啊？是不是床铺不舒服？”楼下，正在清扫院子的何母抬头看见了王佳佳，关切地问道。

王佳佳扬起一个笑容，“很舒服，我马上就睡了。妈妈！”

何母愣了一下，也冲她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