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一会，她稍稍稳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轻轻叹了口气，终于说道：“我……我不知道。”

“我想恨，可……可我心里恨不起来。我不知道该恨你还是该恨自己。”她的声音沙哑、低沉而又无力，仿佛所有的力气都被抽干了，说着她又抽抽噎噎起来，“只是，只是我感觉以后，我……不会再爱了。”

“唉——！”

听筒里，传出曹秋实长长地一声叹息。此刻他心如刀绞，泪水也在眼眶里打转。他知道，自己对苏娜的伤害是无法弥补的，无论怎样努力都无法让一切回到从前。

“苏娜，别这样，我……”

曹秋实说不下去了，他不知道自己说什么才好。他多么希望时光能够倒流，不让苏娜遭受这样的痛苦。然而，现实是残酷的，他只能默默承受着心中的这份愧疚和自责。

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

过了一会，苏娜才语带伤感地说：“这也没什么，人嘛，怎么样还不是一辈子。现在我想通了，也看开了。”

“对不起，苏娜，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曹秋实低声对着话筒说，在一种负罪感的驱使下，这些话不经大脑就说了出来，“你骂我吧，我听着。如果你觉得骂还不解气的话，打我一顿也行！”

苏娜一手拿着话筒，一手摘下眼镜，揉了揉发胀发酸的眼眶，颇为无奈地说道：“曹秋实，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你还记不住，不要跟我说对不起！”

然后，她语调转为平缓：“论起你曹秋实的所作所为，的确是该骂的，可你也知道，我不会骂人。你还说让我打你，可现在我如何能够打得到你？难道你让我用电话打你不成？显见你说的这些，都是没有诚意的骗人的鬼话了。”

曹秋实赶忙说道：“苏娜，你说这话就冤枉死我了。我绝对是有诚意的，百分之百的有诚意。你放心，我保证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你如果真想打，我现在就坐车赶到省城，只要你高兴，我让你一次打个够，好不好？”

“你呀，进步了，嘴巴比以前会说多了。”

苏娜也不知是在表扬他还是在挖苦他。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苏娜嘴里背诵出了两句古诗，然后长叹一声，幽幽说道：“唉，不说了，都已过了吃晚饭的时间了。生活总得继续，惟愿各自安好吧。另外，曹秋实，我结婚的时候，希望你能来参加我的婚礼，好吗？”

“好的，苏娜，我一定参加。”

电话这头，曹秋实庄重承诺。放下电话，他感觉自己心里空落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