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显然不相信，用一副‘你说她脑子没毛病，你是觉得我脑子有毛病’的眼神看着中年公安。

中年公安眉头一皱，肉眼可见的烦躁，公安双手抓住文凤玲的肩膀，用力摇晃，希望她能振作起来。“文凤玲，文凤玲，你好好振作起来，你女儿还在手术台上，她还等着你签字呢！”

不知是公安这番话起了作用，还是文凤玲想通了，她那双无神的双眼，瞬间恢复神彩。

她颤抖着嘴唇看向医生，“医生，医生，我家惠心怎么样了？”

医生犹疑的打量起文凤玲，开始在脑海中腹诽，莫非这人是间歇性精神力。

转念一想，公安同志既然选择带她来，那她应该确实没问题，况且病人现在情况危急，只要家属是清醒的时候签的字就行。

他快速将病历册递到文凤玲面前，“你在这里签字就好了”说着他还用手，在需要签字的位置上敲了敲。

文凤玲接过病历册，“医生我家惠心怎么样了”。

医生抬手看了看时间，语气说不上好坏 “病人流产，导致宫内大出血，需要摘除子宫保命”。

“摘……摘除子宫?”低头签着名字的文凤玲猛然抬头，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的医生，双眼赤红，她拿着病历册的双手不停颤抖，唇上的血色瞬间消失。

“嗯，你快点签，在拖一会儿，病人可能连命都保不住”医生出声催促道。

文凤玲低头看了一眼，已经签了一半的字。

一颗晶莹滚烫的泪水，啪嗒一声滴落到病历册上，她抬头看了一眼红彤彤的手术中三个大字，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飞快的将剩下的名字签完。

她重重的合上病历册，朝着医生的方向递过去，“医生我求求你，一定一定要救救我女儿，求求你了”。

医生并没有给她任何的承诺，抬手拿着病历册就准备进去。

可是病历册的另一端，被文凤玲紧紧抓在手中，她恳求的看向医生，仿佛只要医生不答应她，她就不会放手一般。

对于这种家属，医生早就见怪不怪了，他用力扯过文凤玲手上的病历册，后者被他扯了一个踉跄，如果不是中年公安扶着，她可能一头就会栽倒在地。

医生抿了抿唇，“你放心，我们一定会尽全力救治病人”。

说完不等文凤玲回应，他拿着病历册快步往手术室走去。

直到手术室门关上的那一刻，文凤玲脱力的跌倒在地。

她双手捂脸，从她抽动的肩膀能看出她是在无声哭泣。

中年公安几人都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摘除子宫意味着张惠心再也不可能成为母亲，这对一个还未结婚的女子是一个巨大的打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