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越甲吞吴

公元前494年，会稽山阴。

范蠡跪在潮湿的山洞里，听着洞外传来的吴军战马嘶鸣。他的手指深深抠进岩壁，指甲缝里渗出鲜血。勾践蜷缩在角落，身上裹着散发霉味的羊皮，正用舌头舔着石缝里凝结的露水。

&#34；文种大夫已经去吴国三天了。&#34；范蠡沙哑的声音在洞中回荡，&#34；大王，我们必须做好最坏的打算。&#34；

勾践突然发出尖笑，笑声惊飞了洞顶的蝙蝠。&#34；最坏的打算？&#34；他抓起一把发霉的黍米塞进嘴里，&#34；孤现在连老鼠都不如！&#34；

范蠡没有接话，目光落在石壁上自己用匕首刻下的&#34；十年生聚，十年教训&#34；八个大字。洞外传来脚步声，文种踉跄着闯进来，衣袍上沾满泥浆。

&#34；太宰伯嚭答应了！&#34；文种扑倒在地，&#34；只要大王愿意为吴王驾车养马，吴国可以保留越国宗庙。&#34；

勾践猛然起身，腰间的青铜剑出鞘半尺。范蠡眼疾手快按住剑刃：&#34；大王难道忘了会稽两万越军的英魂？&#34；他指尖在剑身上轻轻一弹，发出龙吟般的颤音，&#34；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34；

公元前491年，姑苏台。

范蠡站在吴王夫差的车驾旁，看着勾践跪在地上，用牙齿咬住马缰。吴国大臣们的哄笑声像一把把利刃割在他心上。伯嚭摇着玉柄麈尾走来，酒气熏天：&#34；范大夫，听说你们越人善酿？&#34；

范蠡垂首道：&#34；回太宰，越地山高林密，所产之酒苦涩难咽。&#34；

&#34；苦涩？&#34；伯嚭突然将杯中酒泼在范蠡脸上，&#34；孤倒觉得，这酒里该加点越国的眼泪才够味！&#34；

范蠡任由酒水顺着胡须淌进衣领，眼角余光瞥见夫差正搂着新纳的越国美女寻欢作乐。他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在心里默默记下：伯嚭贪财，夫差好色，这正是可以利用的弱点。

公元前489年，会稽。

范蠡站在新修复的勾践宫前，看着工匠们将青铜柱重新鎏金。十年时间，他的鬓角已染上白霜。文种捧着竹简匆匆走来：&#34；范兄，吴国今年又遭蝗灾，粮价飞涨。&#34；

&#34；好！&#34；范蠡一拳砸在青铜鼎上，震得鼎中酒水泛起涟漪，&#34；时机到了。&#34；

深夜，范蠡独自来到会稽山深处的秘密粮仓。火把映照着堆积如山的粟米，这些都是他用十年时间暗中囤积的战略物资。老仓头颤抖着掀开谷席：&#34；大夫，这些粮食够越国百姓吃三年......&#3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