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客……”

李希瑶很不自然地换了个方向，然后发现，许寒山那一对死白色的瞎眼，在跟随着她移动！

“你能看得见我？”

“看不见。”

许寒山摇头：

“但我在第二次时，就很清楚你俩身份了，你们两人和我们一样，都是房客。”

“第一次见到你们两人时，我还没认出来。因为你们装的真的很像。无论是行为，语言还是受到惊吓的反应，都和一个普通空乘没什么两样。”

“后面来到驾驶舱，我才看出端倪，你俩和机长，根本就不熟。互称名字的次数，为零。”

“说到驾驶舱，你们还有一个很不自然的表现。每天入夜前，无论机上情况是什么样，你们都会找个理由尾随着我们进入驾驶舱，从没有过例外。”

“一开始，田欣还会伪装成对劫机者心怀顾忌，不敢进入舱内的样子。最近两次也不装了，对吧？”

“……”

虽然许寒山现在看不到李希瑶和田欣模样，但从越来越急促地呼吸声，和长指甲在舱门上不自然地刮擦声，他判断出，自己说对了！

“所以，我得出一个结论。你们也是房客。”

“但为什么你们要隐藏自己？明明一起行动讨论的话，生还可能性要远远大于单独分开行动。”

“那是因为你们进入任务时，附加条件比我们要困难。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们两人，至少都是三十关以上，对吧？所以……你们的附加条件，并不是简单的到达堪培拉，而是，在不暴露空姐身份前提下，进入堪培拉！”

“在其他人面前，你们不能给出任何任务提示，也不能做任何超出空姐身份的事情。”

“但这也不全是坏处，至少你们可以无限复活，这一批人死光了，还有下一批，下一批人死光了，还有下下批。”

“你们两人复活了多少次，五次，十次？”

许寒山很久没一口气说过这么多话了。

说完，他就感觉到脑子非常缺氧，头像是要炸开，涨到极限时，又重新坍缩成一个点。

“希瑶姐……”

田欣两根手指不住摩擦：

“我们……？”

机舱里又是沉默。

“喂，你们要说什么一会再说，航班要起飞了！”

机长回头大喊：

“赶紧，把自己固定好，再不起飞，跑道可就彻底被封锁包围住了！”

“好。”

许寒山感觉到自己的手突然被两只温热手臂包裹：

“你猜的都是对的。”

“如果我们向其他人暴露了身份，那我们将会顿时失去所有复活机会。”

“我俩选择相信你，你给我们看到了一条不同的路，错过你，不知道还要多久，才能等到下一个和你一样的人出现。”

“现在你可以休息了，许寒山。”

……

飞机动了起来。

许寒山身下轮椅即使是被固定住，此刻也被摇晃的有些头晕。

身前黑暗中，仪表盘正在发出鸣叫。

机体脱离廊桥，开始沿着跑道加速。

机外是阵阵警笛。

机上的人大概已经知道，这并不是一艘正常起飞的航班。

但没关系，只要他们感觉这航班是正常的，那现实就会向他们证明，这就是一架毫无异常，可以安全到达的航班。

在许寒山要求下，驾驶舱门没有关闭。他已经没法通过监视器去检查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