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松虽是个无欲无求的背景板，但那也只是因为他不在意，所以从来不主动去争取什么。

说到底他也是个被捧着长大的主，一而再再而三的被划分到三角结构的一角里，是个泥人都得来脾气了。

但他这人一向不发脾气，而且很委婉。

因此他的脸部肌肉稍微抖了抖之后，反而是笑了起来，一把抓住闻人衍一的手，和林希音的手叠在一起，紧紧抓在手里，笑眯眯说：“我倒是不介意，就是不知道闻人同学介意不介意了。”

林希音看向闻人衍一。

闻人衍一从小在尸堆里长大的，尽管还有七岁前的记忆，但那之后的生活某种程度上完全改变了他的性格。

他眼皮子一跳，被季松膈应得不轻。

一把甩开两人的手，脸色冷了下来：“六年前，升到初中部的柳画因为美貌而在学校里很出名，还有娱乐公司向她伸出橄榄枝，同年季柔对当偶像感兴趣，于是和她共同参加选拔，以5万对1万的票数输给柳画。过了一周时间，柳画被追求者泼硫酸，毁掉了容颜。凶手曾经是季柔的追求者，警方却没有调查到这一点，哪怕柳画找到了季柔指使凶手的证据，警方没有采纳证据，季柔还将柳画告上了法庭，说柳画诬陷她，损害了她的名誉。”

季松挑眉：“你这想要为那个可怜的少女讨回公道吗？如果是这样，你也应该去找季柔才对。”

“季柔的律师是季家的律师。”闻人衍一说，“当时你肯定知情，不知道你怎么看这件事？”

不等季松回答，闻人衍一又说：“你大概没什么想法，这样的事对你们来说习以为常，你又怎么会有想法呢。”

他露出一丝讥讽的微笑：“还要我说更多这样的事，来帮你回忆吗？”

季松脸上的笑意收敛。

闻人衍一看向林希音说：“你不是饿了吗？想去食堂吃还是去外面吃？”

他忽然抛出一个问题，揭开四大家族荣光下踩踏的尸体，但又戛然而止，并不让林希音来进行道德审判，如此她也就不需要在这个时候立刻处理这个问题，也就不用面对自我道德上的犹疑。

他想留下她，却并不要求她强行放弃什么、立刻做出决定，这无疑是非常好的人格品质。

他情商变高了。

或者说，他忽然有了靠近林希音的想法，之前推开她是因为他不确定他的未来会怎么样，也意识到林希音完全有自保的手段。

而现在，也不知道他的想法怎么突然就产生了改变。

系统的上帝视角，只能看他人当下在做什么，以及记录系统来到这个世界之后，这个世界的人的行为轨迹。

只能看到表象，不能看到他人内心的思考。

“甜品吧。”林希音说，“其实我也不是很饿，就是嘴馋。”

闻人衍一点头：“刚好我也想吃，一起去吧。”

随之一把揽住林希音的肩膀，带着她转身离去。

季松没有跟上去，他冷冷地看着他们逐渐远去的背影。

这本的甜品和菜系一样多，涵盖了古今中外的数百种类型，林希音看得眼花缭乱，恨不得自己多长一个胃。

食物自由的感觉太美好了，但胃部容量不够就很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