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饭的地方没有窗口，也没用铁栅栏隔开，就是几大盆菜摆着台面上，大家想吃什么一眼就能看到。

研究院是个文人聚集的地方，大家吃饭都很斯文，不会发生像轧钢厂儍柱从窗口抡勺子打人的事。

今天的午饭是黑馍馍。

这种黑馍馍是高粱面和棒子面混合而成的。

杨军吃过这种东西，拉嗓子不说，还很难下咽，吃起来脖子拼命的往上勾。

菜就更简单了，只有白菜炖粉条和水煮土豆丝了。

那粉条黑乎乎的，估计是山芋粉，看上去有点恶心，至于土豆丝，白花花一片，上面连个油星子都看不见。

杨军顿时没了食欲，回头微微的向黄雅妮摇了摇头。

然后对里面那个穿着白大褂的打饭的人说道，

“你们平时都吃这个？”

那个打饭的是个四十多岁的妇女，见到杨军问话，用手比划了一下，然后，直愣愣的盯着杨军不说话。

这时，正在一旁吃饭的周海走了过来。

小声的对杨军说道，

“院长，王姐是个聋哑人，他听不见你说什么。”

杨军愣了一下，然后回头对那位妇女微微点头致歉。

“不好意思啊，我不知道……”

那位妇女似乎已经习惯了，连连摆手示意他不用放在心上。

杨军看了看周海一眼，这个让黄雅妮提醒他防着点的人，沉思了一下，问道，

“周副院长，平时咱们院里的人都吃这些？”

周海闻言，苦笑了一下。

“院长，要是天天能吃上这些饭菜也就不错了，可就是这样的饭菜也不是天天能吃上的。”

“平时也就一个菜，听说今天院长来上任了，特意吩咐厨房多做了一个菜。”

杨军闻言，心头一酸。

没想到研究院的日子这么难，甚至连轧钢厂一半的伙食都比不上。

轧钢厂至少隔三差五的能见到荤，窝窝头最次的也是棒子面，像这种黑窝窝头是决计见不到的。

这也难怪他们吃得差，研究院都停工了，有的吃就不错了。

“你们是院里的宝贝人才，很多实验研究都等着你们呢，营养跟不上是不行的。”杨军道。

“那也没办法，一没科研课题，二没科研经费，能维持现状就已经很不错了。”周海道。

杨军见他眉头皱的很深，看得出来他是在为全院的人生计发愁。

如果他的表现是表里如一的话，那么他也算是一位干实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