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幕发生得太快，众人甚至都来不及反应，宁北宸就已经缓缓倒地，在痛苦的抽搐中断气了。

“云湘嵘，宸儿也是你的孙儿，你怎能眼睁睁看着云缥缈杀了他！”

柳如月眼睁睁看着爱子命丧当场，不由得发了狂，指着云湘嵘就是一阵激烈的指责。

她这一生子嗣艰难，仅有一儿一女，加上她自己在宁家深受宁云战的宠爱，所以这对儿女虽不是嫡出，可日子却过得比嫡子宁北辰都要好太多了。

“老身的孙儿，只有宁北辰一人。你的儿子，算什么东西！”云湘嵘冷笑，视线扫过宁北宸的尸体，淡淡地说了一句，“吾云湘嵘从未承认过这个宁北宸是吾的孙儿！”

云缥缈生下了嫡子宁北辰，这柳如月就给儿子起了个名字叫宁北宸，一个辰，一个宸，何等居心一目了然！

宸比辰，多了一个宝盖头，寓意“宸”压着“辰”！

柳如月从没有想到，云湘嵘身为堂堂的宁家老夫人，竟然会说出如此丧心病狂的话来，“他的体内，有你儿子宁云战的血脉啊！你怎么能连你儿子的骨肉都不认！云湘嵘，你还是人吗？”

宁家老夫人根本就不愿意搭理她，一个将死之人，说再多又有什么意义呢？

“本夫人承认，他才是宁家的子嗣；本夫人不承认，他就是个野种！”云缥缈眸光冰冷地看着柳如月，“而你柳氏，我宁家让你活，你才能苟延残喘至今！我宁家让你死，你也绝活不过今日！”

云缥缈是云湘嵘的嫡亲侄女儿，既是婆婆又是姑姑的云湘嵘，怎么可能会接纳柳如月所出的子嗣为孙辈！

从开始到现在，云湘嵘心目中的孙儿辈就只有两个人：音信全无的嫡长孙宁南轲，自小教养在膝下的嫡次孙宁北辰！

柳如月因为激烈的丧子之痛，心神遭到重创，嘴角更是渗出血线，她肆意地狂笑着，“你承认不承认，他都是宁云战的种，你的男人留在我身体里，我孕育出来的种！就算你杀了他又如何，你这辈子永远都不可能忘记，你的男人跟别的女人生过孩子。”

柳如月看着云缥缈的时候，眼神里满是轻狂和鄙视，“堂堂云家嫡女，何其高贵的出身啊，可是那有如何呢！你到最后，还不是要跟我这么一个不知道从什么山沟里出来的野丫头，日日夜夜共享一个男人吗！哈哈哈哈哈！不，云缥缈，是你独守空房数千年，你这个可怜的女人！云缥缈，你有什么可值得骄傲的？宁云战不过是我玩腻了的男人，我不要的烂玩意儿罢了。也就是你，把那种废物男人当成个宝。”

云湘嵘没有想到，这个柳如月的心肠竟然这般歹毒，哪怕将死，也要跟云缥缈的心中种下一根永远都拔不掉的刺，让身为嫡妻的她这辈子都无法安心，从此要永远活在他人的诟病之中。

杀人诛心，莫过于此！

这个柳如月实在是太狠毒了！

云湘嵘正在忧心的时候，却发现云缥缈此刻的反应比自己预想中的要平静许多，不由得暗自点头，心中赞许。

云缥缈真不愧是云家嫡女，都到了这个时候了，她还能稳得住。

结果下一秒，云缥缈就笑出了声，仿佛柳如月刚才所说的不过就是一个笑话罢了。

“柳如月，你当真以为本夫人是那种任你欺凌之辈？”云缥缈的眼神中没有丝毫的怒意，反而是一阵发自内心的轻松，“如果没有战哥开口求我，你以为你能在宁家猖狂这么多年？我不过是看在宁云战的面子上，让你活着罢了。都这么多年了，看在你辛辛苦苦陪睡了几千年的份儿上，本夫人就赏你个全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