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有什么事？你看我不是坐着领导的专车回来的吗？”秦斐然瞥了张文茂一眼，略带嗔怪。

在那个年代，能够坐上轿车，尤其是一辆红旗轿车，那可是相当了不得的事情。要知道，红旗轿车几乎都是高级领导干部才能配备的豪华座驾。话说回来，这红旗轿车的确舒适至极，一路平稳，秦斐然几乎没有感觉到任何颠簸。

张文茂憨笑着跟随秦斐然走进车间仓库，“师父，我已经完成了任务。”

进了仓库，张文茂自豪地将他的作品摆在秦斐然面前。秦斐然伸手一摸，心中就有了底。张文茂的作品其实并未达到标准，精度粗糙得很。

其精度误差绝对超过一道，甚至在某些部位达到了五六道之多。而这还是使用轧钢厂自产钢锭的结果，若换成特殊钢锭，精度误差恐怕会超过十道以上。

秦斐然不禁轻轻叹了口气。在他这个年纪时，早已考取了九级钳工证书。然而，他也明白，对张文茂来说，这已是竭尽全力。

有些时候，人的才能，并非仅凭勤勉就能轻易获取，就像九级钳工的稀有度一样。“继续努力训练吧。”秦斐然脸色一沉。他深信张文茂具备这样的天资。

只要肯下狠功夫，张文茂绝对有机会攻克这门技艺。“师父，这还没达到标准吗？”张文茂面露苦涩。

“从今以后，在完成日常任务之余，你每天都要制作一件这样的作品。”轧钢厂的钢锭资源丰富，用一些来练习并不会造成太大浪费。“好吧，师父。”张文茂垂头丧气地应承下来。

“等你的手艺足够精湛，做出合格的作品时，就有资格报名参加九级钳工考试了。”秦斐然见状，适时给予张文茂鼓舞。他知道这个徒弟虽然听话，但自信心方面还需加强，如同今天这样的情形。

有时需要通过鼓励激发他的潜力，否则更多的钢锭可能就会在缺乏自信中白白消耗。要知道，九级钳工考试并非单纯依赖运气，好运者或许能在考场上状态绝佳，迅速完成实操；然而一旦遭遇逆境，再完美的工艺也可能因一次失误而付诸东流。

“你要记住，你现在欠缺的是经验和手感！”秦斐然语重心长地对张文茂指导，“手感这种东西，唯有大量实践才能逐渐培养起来。”

“当你拥有了手感，就意味着离成功更近一步。”秦斐然拍了拍张文茂的肩膀，力道略重。“好的，师父，我会加倍努力的。”张文茂瞬间振作起来。

秦斐然又传授了他几个小秘诀后，才让他离去。“好好练习吧。”看着张文茂远去的身影，秦斐然不禁低声嘀咕：“未来的考验还多着呢。”

实事求是地说，张文茂他们这一代人正处在一个新旧交替的时代阶段。新一代工人已接触数控机床，而老一代还在坚守纯手工操作。尽管实际操作经验极其重要，但在现代化建设的需求面前，纯手工生产显然无法满足要求。

现代化建设亟需的是精密无误的零部件供应，而这离不开高精度数控机床的支持。纯手工只能作为过渡阶段，真正推动现代化产业发展的基石，是那些高端数控设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