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萌提着一壶红糖鸡蛋到达医院时，于素心正搀扶着儿媳妇在过道里踱步。

“怎么还在这走来走去呢？不是说见红要生了吗？”

回应她的是两张苦瓜脸。

于素心叹气：“孩子调皮，窝在上边不肯下来，都见红了，医生说宫口还没开。”

姚芳芳眼泪八叉的掉，委屈大发了：“我这是怀了个讨债鬼啊，天天尽知道折腾我，都要生了还不肯消停。”

“要是……要是我有个万一，妈，萌萌，你们替我照顾好聪聪，姜诚年纪不算大，我也不指望他不续娶，就是聪聪是我的心头肉……”

她越说哭的越发厉害，彻底将自己代入那个可能性，情绪很是消极：“孩子没妈苦啊，萌萌你们一定要多关心聪聪……”

“大嫂，你别多想，事情不会到那一步的，你现在的重心是先把孩子生下来。”

“芳芳啊，你妹妹说的对，你现在处于关键时期，你可不能消极怠工。”

于素心心里也慌乱啊，但是她现在不能慌，只得一个劲找话安慰儿媳妇。

“妈就认你这个儿媳妇，我们娘俩处的好，妈还等着你给我养老，你也知道妈胆子小，可不敢拿话吓唬我。”

“孩子调皮，你气他，等他出来了，不用你教训，妈先帮你好好骂这小家伙一顿。”

“妈——”

姚芳芳既感动又无助，期期艾艾唤着：“妈，我好疼啊。”

“芳芳呀……”

婆媳俩对挽着泪两行，一个哭的比一个伤心。

姜萌：“……”额角青筋暴起，最后除了叹气还是叹气。

“行了你俩，大嫂你擦擦眼泪，先坐下来歇会，把这壶红糖鸡蛋给吃了，要是还想哭等积攒点精力再来过。”

姜萌强势将两人分开，大肚婆推椅子上坐着，保温桶直接怼人怀里。

还有一个水做的老母亲，劈头盖脸就是一通批评。

“妈，你是来给我大嫂加油鼓劲的，她现在什么情况你不清楚，你还陪着她哭，给情绪整激动了，对我大嫂生孩子有帮助吗？”

于素心猛摇头。

“那你还陪她一块哭？”

“我那不是……想想就害怕……”

“妈你不能害怕，你想想你都害怕了，那我大嫂受你情绪感染，她还能不怕？”

姜萌想抓头，想到发型，忍了，重重吐口气：“你俩靠点谱，好好生孩子，我还要赶回去上班，晚上再来给你们送饭。”

下午这班，上的不算安稳，因为姜萌人是回去了，心却落在医院里。

“不行，我得去车间走上一遭。”

姜萌一个猛子起身，给苏香吓一跳。

“不是，你一惊一乍的干嘛呀？”

姜萌答非所问，丢下四个字，人跑了：“我去车间。”

她一路未停，径直找到仍在钉钉子的姜诚：“大哥，你怎么还待的住，我大嫂都在医院里快生了，情况也算不上多好……”

“啥？你大嫂要生了？还情况不好？”

“你不知道？我姐没和你说？”

“她说个锤子。”

姜诚手里的锤子一丢，飞跑着冲向自家小组长请假：“组长，我媳妇要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