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言，我们才是一样的。”

温辞秋仿佛得到了些许满足，声音变得柔和了些：“他们背叛你，就像你背叛我一样。”

李穆衍以一种近乎冷漠的眼神审视着面前这个人，他循循善诱，双眼就如毒蛇的眼瞳一般，漂亮却又带着恶意，紧紧锁定着自己，就像是在细细打量着一个即将落入陷阱的猎物。

猎物……这个词在她的脑海中回响，如同一记重锤，猛然敲醒了她。

是啊，正是她先前的犹豫与软弱，让她丢失了主动权，现在，她处在了下风。

但，还有另外一条路可以走。

李穆衍忽然绽放出了一抹释然的笑容。

顶着她下巴的毛笔，是判官笔啊，可比她的伞锋利多了。

趁着对方还在以那循循善诱的言辞企图操控局势，李穆衍的眼神中闪过一抹决绝。她一手抓住眼前人的手腕，不是推开，而是毫不犹豫地将这支笔对准了自己前倾的脖子，狠狠一扎。

藏在笔尖里的利器飞速划破她的喉咙，却在对方下意识的控制之下，向侧边划去，在魂体上留下一道不深的伤口，并没有扎透。

“你，竟有如此取死之意？”

这句话带着浓厚的怒意，温辞秋一脸惊愕地看着李穆衍魂体的脖子处刚留下的伤口，他似乎联想到了别的人，咬牙切齿道：“你们这些人类，愚蠢……”

李穆衍遗憾地闭上眼，啧，这个假温辞秋居然还防着她自杀。

算盘打空了，搞了个尴尬的结果。

可惜这里不是现实世界，不然这个深度，至少能落得个失血过多的下场。这一下费尽力气的‘自刎’，还没刚才被掐喉的痛感强。

伴随着连续两声清脆的“哐当”声，李穆衍心中顿时明了，她的伞和扇子都被毫不留情地丢开了。

丢这么远，这下可难办了。

温辞秋对她的态度就如同猫捉老鼠的游戏一般，带着几分戏谑，几分玩弄，全然没有要将她置于死地的狠绝。

李穆衍明白，自己这条命算是暂时保住了。死是死不掉，但这活也活着不舒坦。这种被当作玩物的感觉，让她既愤怒又无力。

“为什么呢？我们现在明明是一样的，我才想让你活着，你却想为了那群背叛者，一心求死……”

温辞秋一口一个背叛者，还骂上别人了，李穆衍虽然半昏迷着，但也被这言语气笑了，脑子里还破罐子破摔般吐槽着。

若不是现在喉咙说不出话，连喘息都难，她就开口怼过去了。

李穆衍不开口，但对方却是存心想逼她说个清楚。

温辞秋的手再次覆上她的脖颈，这次没有发力，也没带着半点攻击性，而是轻柔地撒上了一把魂念粉末。

李穆衍不敢置信地睁大双眼。

喉咙处的伤口正缓慢地愈合，但这过程伴随着难以忍受的剧痛，疼痛让她本能地挣扎，双手奋力地想要推开紧紧束缚住她的人。

身体被控制住，她想要聚集起残存的力气进行反抗，但先前的消耗让她根本无力反抗这股压制，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伤口愈合。

“我让你，说话。”

“咳咳……”结实地咳出声，李穆衍才勉强找回了自己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