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巷口的糕点铺，车停住。

“你好，服务员，从这里到那里，全部打包。”

季大强在车里探头，看着林颂欣指挥服务员大手大脚地清空了整个柜台。

“就我们两个人，买这么多吃不了的。”

林颂欣充耳不闻，打开后备箱，要店员把打包好的糕点，一盒盒放进来。

季大强索性闭上嘴，只因，她从林颂欣身上看到平静的疯感。

上车后，林颂欣又说了这么一句：“这次住院，我为你丢了一尾的寿。”

丢了一尾的寿，好奇特的控诉。

“你知道换了心脏的人能活多久吗？”

面对她的提问，季大强思考后回答：“如果养护的好，应该能活很久吧。”

心里默默念——人各有命，寿命这种东西，说不准。

林颂欣怪笑一声，侧身注视，说她是在临近十七岁时换的心脏。

五年寿换算成一尾，目前心已跳动两尾，近来频登医院大门，怎么看，寿数都要大打折扣。

季大强无法形容林颂欣那笑，只觉得让人很不舒服，她不禁猜测起林颂欣的心思——是在答应小巫要求时冷脸的，可林颂欣待小巫分明又很好说话……

“我现在什么都不缺，暂时不要你赔，不过，你欠了我一份情。”

林颂欣说罢，便狂放驱车，将季大强载到了寸土寸金的流云广场。

总感觉她在有意发泄，可季大强又说不准，只是跟着她，在一间间店里晕头转向。

林颂欣走进商店，丝毫不看价格，一件件给她递。

衣服、包、首饰，阔肩的中性大衣，不辨性别的装饰。

漆黑、藏蓝、米灰、苍绿，全是沉闷的颜色，一股脑儿地丢给她。

服务员跟在她们身后，一个劲儿夸赞容貌好颜色——季大强摇身一变，在林颂欣跟前，变成了一个大哥哥。

林颂欣利落刷卡，接着又去童装店，指了几件简单大方的款式，让人一箱箱往车上搬。

季大强看不懂她的用意，直到汽车穿梭在灰色街道，看见红顶房时，她意外地看向林颂欣，不明白两人为什么会来江城的福利院。

林颂欣透过视镜，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片刻后，缓缓开口：“温思故昨晚给我打电话，讲了一个故事。”

季大强迟缓地辨别她所说的内容，一瞬间，脸僵住，只得面色如常地哦了一声。

“故事我没听完。我很讨厌温家人，我只想告诉你，任何男人都做不到像我这样对你好，以后只有我们两个人在时，你要像现在这样。”声音染上倨傲。

季大强缓缓摩挲指尖，没接话，只是继续保持笑脸，试图分析林颂欣话里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