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目录 第一百零七章 针经(1 / 1)
作品:《江湖十三之风起》行船第九日傍晚,下午众人都见到有日晕,都说日晕则雨;等到傍晚还起了东风,东风急,风急云起愈急,必雨起,雨最难得晴。这些都是这两天学的。
才听得杜元勋说及这些就遇见了,众人也没经历过,晚饭时都议论纷纷,有些人看着天气晴好觉得不会这么快变天下雨的,大多数人还是相信杜元勋教的这些,毕竟都是从典籍中记载下来的,是经验之谈。
等到入夜也没下雨,卢林是在三更半夜后才听到雨声,这雨声已经有一年没有怎么听到过了,然后又迷迷糊糊的在雨声中睡去了。
次日起来,雨也没停,没有夜里那么大了,淅淅沥沥的下着,船板是不能去了,众人都在三层练兵之所,地方小了许多,只轮流舒展了一下身体;六掌派也安排众人上午都在这里听杜元勋讲述,人一多就略微拥挤了一些。
这天讲的是海上行船必备的罗盘、海图、针经,前些日子沈子启说的战船除了甲兵,还有各种船工,其中的捕盗则类似船主武南一般,都要熟悉罗盘、海图、针经这些,是海上行船的主心骨,负责所有海上行船适宜;漕兵缉拿水匪盗贼,需要用船,船工的头头就被称为捕盗了;舵工是听从捕盗指挥驾船的;碇手就是负责抛锚起锚和太平篮的,没有船锚就是用定船石也称为碇石,了手相当于是哨兵,不时要登高了望,甚至要爬上桅杆……
这兵部海图最新的都是两百年前的海图了,远比不得卢林从海盗手中获得的海图,也比不上武南的海图,数百年的沧海桑田,也不知道有了多少改变,能不能和现在的地形对得上,卢林听了后想着什么时候去找武南把那海盗海图誊录一份回来。
杜元勋在开讲之前先念了一段文字,说是典籍记载下南洋的所见所闻:观夫海洋,洪涛接天,巨浪如山,视诸夷域,迥隔于烟霞缥缈之间。而我之云帆高张,昼夜星驰,涉彼狂澜,若履通衢者,诚荷朝廷威福之致,尤赖三圣妃之神护佑之德也。神之灵固尝着于昔时,而盛显于当代。溟渤之间,或遇风涛,即有神灯烛于帆樯,灵光一临,则变险为夷,虽在颠连,亦保无虞。及临外邦,番王之不恭者,生擒之;蛮寇之侵掠者,剿灭之。由是海道清宁、番人仰赖者,皆神之赐也。神之感应,未易殚举……
这念了有半盏茶的工夫,有些见闻描述和卢林所见过的差不多,还有些和郑田川讲述的差不多,其中说的三圣妃护佑,卢林是知晓的,三圣妃在越地是广为人知,当初在汀州,遇见黄云峰、黄云英兄妹二人,就是在汀州的三圣妃宫外。
在白沙津雇请邢禄父子为向导,在离去那天早上,邢禄是先带着一群人去伏波将军祠祭祀完再上船的,武南当时见了也说他们南边出海前祭祀的是伏波将军,越州这边祭祀三圣妃的极多,这杜元勋念及的文字提及了三圣妃,那多半是从越州一带出海的。
杜元勋说及大海行船的海道,典籍记载都不尽相同,大船有大船的海道,小船有小船的海道,互有交织,舟船往来各洋皆有秘本,以前称之为海道针经或是指南书、针路簿、针谱、更路簿等;这海道针经一般仅在宗族内传承,轻易不会外传。海道都是长年累月地在海上行船将这些经过之处,连结成线并绘于纸上,多次往来,代代相传,最终便形成了一条条正确的海道;不同的起点终点有不同的海道。
通洋海舶,都会寻觅精通更漏,熟悉针路者来掌船;海道针经,叫针经针路因为用的是罗盘针之故;叫更路簿,则是因为更漏的原因;在这海道针经中,一般将一昼夜分成十更,有三重意思,一表时间,每更又合六十里,这是表里程和船速,六十里是取所有船能够达到的速度,基本上都可以做到的。
大洋中以针盘定向,以更香更漏计时。这更又分为两种,一是更香:每一昼夜分为十更,以焚香枝数为度。二是沙漏:一更六十里,以沙漏定之;漏用琉璃瓶两枚,细口大腹;一枚盛沙满之,两口对合,中通一线以过沙,倒悬针盘上,沙尽为一漏,复转悬之。计一昼夜约二十四漏,每二漏半有零为一更。风缓船迟,虽及漏刻,尚不及更;风疾船速,未及漏刻,已途六十里,为过更也。
杜元勋随后又念了几句典籍记载这针路之事作为解释,比如:用甲寅针,七更船,取乌坵;甲寅为北偏东方向,乌坵是将要去往的地方,七更就是四百二十里左右,也就是四百二十里左右的距离;还有用乙辰,取木山;用艮针,取枯美山;单甲,十一更,取麻山赤屿……用艮针、单甲,是单字则称为单针,用甲寅、乙辰,这些是双字,在两个单字之间,称为缝针,这些都是按照罗盘的来定方向的,再有就是用观星象之术来对照,观星象之术称为牵星术。
罗盘、海图、针经是海上行船必备的,典籍记载论及这些是:浮针于水,指向行舟,经月累旬,昼夜不止。海中之山屿,形状不一,但见于前,或在左右,视为准则,转向而往。要在更数起止,计算无差,必达其所。这些都是杜元勋从兵部水师部典籍中查阅得来的,也是个极有耐性肯钻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