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叹了口气，朝司马懿吩咐：“你先带着兵马去见陈留的太守，我随后就到。先让兵马都歇息。”

司马懿看了一眼脸色难看的郭嘉，笑着摇头离开，迎上匆忙赶来的太守。

曹操转头盯着郭嘉沉默不语，拒绝的意思已是显而易见。

郭嘉明白曹操的立场，但心中的焦虑和对程昱的担忧让他无法轻易放弃，涩然开口：“主公，我明白您的顾虑。但程昱的勇气，是我们不可多得的财富。若能救回他，对我们未来的战事大有裨益。我请求您，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保证会以最小的代价完成任务。”

曹操仍是沉默看着他，负手而立，忽然抬手拍开他肩头的尘土。

“奉孝，你我君臣一场，我知你忠心耿耿，你还记得你我第一次见面时的情景吗？那时你还是个初出茅庐的谋士。”

郭嘉一愣：“记得，主公还记得，主公还曾说过，‘天下英雄，唯使君与操耳’。那时的我们，意气风发，志在四方。主公的雄才大略，我郭嘉自是佩服得五体投地。然而，今日之局，非比寻常。程昱若能生还，必能为我军增添一份力量。主公，我愿以身家性命担保，定不负您的期望。”

曹操沉默良久，终于开口：“奉孝，你怎么就不明白我的难处呢？是程昱甘愿留下断后，你难道不知此前一去便九死一生吗？我曹操虽然兵多将广，但每一名将士的性命都是宝贵的。程昱的勇气固然可嘉，但若我轻易派兵去救，岂不是置更多人的生死于不顾？我不能因为一个人的英勇，就让整个军队陷入更大的危险之中。”

“你我君臣一场，我知你忠心耿耿，但此事，我不能答应。”

郭嘉听后，一颗心如沉入深渊。

“真的.....不能吗？主公！算我郭嘉求你！”

郭嘉直愣愣地双膝跪下，不顾自己的身份与尊严，眼中满是哀求之色。

曹操见状，脸色更是难看呵斥道：“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郭嘉，你是我帐下最得力的谋士，但你今日的举动，却让我失望至极。你难道忘了，身为谋士，最重要的不是个人情感，而是大局为重吗？”

“你的妇人之心终究会害了我们。你我皆知，战争非儿戏，非妇人之仁所能左右！你若是想送死，那就自己去吧，我曹操不会阻止你。但你若真要为程昱一人，置整个军队于不顾，那我只能说，你郭嘉已不再是那个我所倚重的谋士了。”

曹操的声音冷硬，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冰窖中取出，透着刺骨的寒意。

郭嘉听罢，脸色苍白，眼睁睁看着曹操转身离去。

寒风中，郭嘉的心如刀割一般。

他明白，自己所求之事，已无回旋余地。

这就是他追求的吗？视人命如草芥，只为了战争的胜利，而不顾一切？

郭嘉的心中充满了疑惑和痛苦，无力感如蚂蚁爬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