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看就光明正大的看，站在面前非得偷窥，讨嫌。

“你为什么要救我？”少年想起往日的种种，不自觉捏紧了剑鞘，“你好像很讨厌我。”

虞昭抬眸瞥了他一眼，有点小意外，这二傻子倒是挺有自知之明的，她摆了摆手，慢悠悠的回答了后半句：“自信点，把好像去掉。”

她不算太讨厌他，只是讨厌麻烦而已。

河水慢慢流淌，轻轻拍打着岸边的石子儿，耳边传来哗啦啦的声响。

不知道过了多久，少女微冷的声音响起。

“我想你好好活着。”

天道的许诺，她想要。

就算有光环，也是会嗝屁儿的，旱鸭子就别往水里扑腾了，行不行？

她的话语像是一根羽毛，轻抚发梢，沈玉琢更看不懂她了，他衣袖下的手指缓慢收拢，心头微松。

不，他看透了她了。

出于某种目的，她不会让他死。

这突然的转变，有阴谋。

沈玉琢紧紧紧紧盯着她，漆黑的眸子带着看不透的幽光，仿佛能穿透灵魂，抵达心境。

他似笑非笑的开口，“你……真的是虞昭吗？”

突如其来的询问让虞昭浑身发毛，沉默了半晌。他的眼珠很黑，占眼眸的大部分，有些像暴雨降临时的黑云，有时候直勾勾看盯着别人，莫名的有些诡异。

有种无论什么谎言都无所遁形的感觉。

空气都有些窒息。

浅色的眸子倒映着清瘦挺拔的身影，光影之下，更像是一面清透的水镜。

“我不是虞昭，难不成你是虞昭吗？”虞昭眸光低垂，胸腔闷出一点笑意。

少年笑而不语。

他不信任何人，包括他自己。

他知道很多事情，但总感觉有哪里不对劲，特别是跟虞昭待在一起，总感觉有些降智。

其实虞昭心里也没底儿，沈玉琢像是有双面人格似的，一个聪明点的，一个愚蠢点儿的。

两人静静的蹲在地上，虞昭捡起一块大点的石头划了一道三八线，嘱咐他不准过线。

她则是盘膝坐着，拨弄着玉牌，都过了这么久了，师尊怎么还没到？

不应该啊！

此刻刚下山的崔钰正在和路边的猴子沟通问路。

大晚上的也遇不到啥人。

猴子手舞足蹈一番后，嗷嗷叫着，崔钰点了点头，顺手从旁边的猴子手里拿了个桃子塞给了他，算是问路费了。

到了虞昭所在的小秘境，他站在分叉路口上深思，将手伸向肩膀上的青鸟，轻飘飘薅下一根羽毛朝半空中一吹。

羽毛最终落在了左边，崔钰大步向前走，看见坡就上。

小秘境其实不小，他花了一晚上都没找到徒儿所说的独木桥，有一处河的颜色倒是挺像的。

只有一只王八在水里嬉戏，晒夜光浴。

以及水草里的两只青蛙共处一室，躲着在进行生命大和谐。

青年眉头紧锁放下水草，撩袍起身，继续骑着青鸟在小秘境上空乱飞。

青色的身影时不时从上空掠过，惹得一帮修士人心惶惶的，猜测是不是小秘境里没发现过的妖兽冒出来了，正四处捕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