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还是自个儿看吧。”

青枝往一旁挪了下，陆昀拎着两只恍若被扒了皮的老鼠进来。

细看，老鼠并非扒皮，而是表面的皮肤都被咬掉了。从胡须上沾染的血沫来看，是相互撕咬产生的。

陆锦瑶给她下的是让人发狂的毒药？

她可知宫中失仪，误伤皇后以及贵女是何结果？轻则抄家，重则灭族。这陆锦瑶脑袋上长着的是个瓜吗？这种毒药也敢下！

“不是让人发狂，而是让人痒痒的。”青枝扭头看了眼老鼠：“刚沾上药粉的时候很安静，过了一会儿开始吱吱乱叫，不停地用嘴或者尾巴去舔或者拍打那一块儿。跟着，它们开始发狂，在笼子里乱窜。奴婢注意到，它们试图通过撞击来缓解药粉带来的不适。就在奴婢和陆昀打算将它们拎出来仔细观察时，它们开始相互撕咬，几个眨眼的功夫就变成了这样。”

陆昀面色阴沉：“这是奇痒粉，又名剥皮粉，是前朝的一个酷吏研制出来的，常用于那些重刑犯。小时常被祖父抱着去刑狱里转，一时好奇，沾过一点。”

陆昀伸出手，在他的左手指腹上有一处不大起眼的残缺。

“幸得祖父有解药，否则奴才真不一定有命见到小姐。”

流萤气呼呼的，“这陆锦瑶当真恶毒，竟然想出这种法子来害小姐。肚兜呢？奴婢要把那上面的药粉塞到她嘴里去。”

陆知鸢眼珠子一转，示意青枝和陆昀上前。她让青枝天亮后去锦绣阁依照季婉婉的尺寸买套衣裳，将这药粉洒在衣裳上给正在坐牢的季婉婉送去。让陆昀把剥了皮的老鼠塞到陆锦瑶的被窝里。

她不是想玩吗？那她就陪着她好好玩玩。

她可不是那个性子软懦，人善人欺的原主，而是眦睚必报，斤斤计较的陆知鸢。

福临院，陆老夫人捧着心口愁的吃不下饭。陆淮被嬷嬷叫过来时，身上还带着浓郁的酒气。谢朝云不肯带锦瑶去宫中赴宴，都尉府的大牢也不让他进去。皇上对他多有埋怨，眼看着到手的差事就这么飞了，他心里烦躁的厉害。

见陆淮满身酒气，陆老夫人不仅心口疼，脑袋更疼。她拿起放在一边的拐杖，朝着他抡过去。到底是亲生的，及时收住，没舍得下手。

“你看看你，哪里还有一点儿侯爷的样子。家里家里处理不好，外头外头乱成一团，亏得你爹死了，要不得跟你娘一样活生生被你气死。”

陆淮掀着眼皮：“又怎么了？”

嬷嬷将手里的方子递上去：“老夫人的药没了。”

陆淮一脸不耐烦的接过药方：“药没了就去买，这种小事儿还需要我亲自过问。天山雪莲，百年老参，百年灵芝，这又不是什么稀罕玩意儿，去京西的德善堂买就是。下面这些，你们去找夫人问问。母亲的药都是她负责的，她知道去哪里买。”

嬷嬷回头看了老夫人一眼，在老夫人的示意下开口道：“老奴找过夫人了，夫人她不仅不拿钱给老夫人买药，还将老奴打了一顿。夫人说了，这府里的中馈不归她管，买这些个药让老夫人自己出钱。”

“那就自己出钱呗，咱们侯府里头又不是没有银子。”陆淮将药方塞回嬷嬷手里：“赶紧的，着人买药去。”

嬷嬷深吸一口气，闭着眼睛道：“府里没钱了，就连那库房里的文玩字画都被老夫人拿去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