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曲霜没去医院陪顾淮瑾，而是打电话约梁璟在一家咖啡厅见面。

为了避免引起别人的注意，她特意选了一个私密性很强的包间。

两人约好上午十点半见面。

曲霜提前半个小时到了咖啡厅，没想到走进包间一看，梁璟已经坐在里面，笑容温和地望着她。

他今日穿了一套深色的西服，搭配简约的白衬衫，窗外明亮的日光照在他身上，渡上了一层淡金色的光辉。

曲霜扬起唇角，冲他笑了一下，而后走到他面前：“要是知道你这么早过来，我就该请你喝早茶的。”

梁璟低笑一声：“那我就先预约一下你下次请我喝早茶的时间了。”

他站起身，为曲霜拉开椅子。

两人面对面坐了下来，各自点了一杯咖啡，曲霜还点了一些甜品。

不一会儿，服务员把咖啡和甜品端了上来，离开时还贴心地关上门。

曲霜拿着咖啡勺，轻轻搅拌着咖啡，心里斟酌着要怎么开口。

没想到梁璟主动道：“你今天找我，应该不只是为了请我喝咖啡吧？”

曲霜手上的动作一顿，抬起头，对上那双深邃温柔的眼睛，心底的愧疚和歉意再次冒了出来。

“我……”

她张了张唇，想把那句话说出来，喉咙却有些发紧，只说了一个字，便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了。

梁璟低眉一笑，声音温润：“霜霜，我说过，在我面前，你不用顾虑太多。你想说什么就说吧，想要什么也可以跟我开口。”

曲霜不由地捏紧咖啡勺，苦笑道：“就是因为这样，我才难以启齿。梁璟，你太好了，好到让我觉得自己很卑鄙，很无耻，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

梁璟微微一怔。

他从未想过自己竟然给曲霜带来这么大的压力和愧疚。

他只是想满足她、取悦她而已。

短暂的沉默之后，曲霜勉强一笑，满怀歉意道：“对不起，梁璟，我不是在怪你。你对我好，我很感激你，但是我不值得。”

梁璟摇了摇头：“值不值得不是你说了算的。我对你好，你接受了，我感到了满足和愉悦，那就是值得的。”

曲霜心头微微一震。

片刻之后，她直视着梁璟，咬牙道：“如果我不想再接受你的好意呢？”

梁璟似乎早有预料，唇边的笑容不变，只是神色变得有点晦涩：“那我会很难过。”

一时间，包间里再次安静下来。

曲霜双手不自觉地握紧了咖啡杯，心底沉沉的，有些压抑，压得她没办法把“离婚”两个字说出口。

可是顾淮瑾还在等她，她终究是要做出选择的。

曲霜眼前闪过那双偏执而暗沉的眼眸，终于鼓起勇气，无比认真地说：“对不起，梁璟，我们离婚吧。”

这话一出，梁璟笑了起来，温柔的眼眸有些落寞：“霜霜，你终于还是把这句话说出来了。”

曲霜一愣，脸涨得通红：“原来你早就猜到了。”

梁璟温声道：“从你回国的那一天起，我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只是我没想到这一天来得那么快。”

曲霜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说：“是我对不起你，我出尔反尔，没有遵守当初我们的约定。”

梁璟摇头：“没关系。”

然而下一秒，他又问：“如果我不同意离婚，你会恨我吗？”

曲霜扯起唇角，自嘲一笑：“我怎么会恨你呢，我又有什么资格恨你。”

说完，她深吸了一口气，把心头的失落和苦涩通通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