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不能娶，他心里始终记恨我母亲呢！能疼爱我都是他心大，”陈幺娘扭回头笑着回答。

吴玲珑皱眉表示没明白其意，“记恨？”

“对，他年轻的时候人很愣，脑瓜子不是好灵光，为人还颇有正义感，有一回遇见我母亲被地痞欺负，因为平常得我母亲说过两回好话，他感念的很就上去帮忙了。”

“结果地痞是孙保头的人，他们抓住他给打了半死，孙保头要我阿娘说句话，只要我阿娘说了他们就放过阿叔，我阿娘没说，孙保头就当我阿娘的面，给阿叔子孙根废了！”

“从此以后阿叔跟我阿娘心里，都互相记恨彼此不说话来往了，”陈幺娘很平常的说起了往事。

“什么话？”吴玲珑此刻像个极标准的吃瓜人，恨不得给瓜根都吃了才好。

“孙保头要我阿娘承认阿叔上了花船，河上的船娘们，可以招待乞丐花子，但是不能接待艄公。”

“如果她承认接待了艄公，从此以后这条花船便没人上了，艄公上船娘的船，就相当于鸨儿姐与龟公偷情，会让相公们觉得脏，很得客人的不喜和厌恶。”

“她那时候寄宿在别人的花船上，船上除她外还有五个小娘子，一旦她承认了，不仅花船废了，那些小娘子们也得饿死。”

“所以我阿娘死都不愿说，她那时候年纪小不懂呢！地痞是孙保头故意派来找茬的，那天不管谁帮我阿娘都得不了好！”

“孙保头喜欢我阿娘的容貌，又舍不得花钱赎她下船，结果想这么个阴招出来，只要我阿娘承认了，他就有理由带人撵我阿娘下船，人下船了，还不是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他全然不想我阿娘下船了，身上会背多少的税账。”

陈幺娘觉得她还是出生迟了，她要是早出生几年，必让孙胖子裸死在船板上，给他一两一两划了换成钱串子

“你娘后面怎么脱身的？”吴玲珑的心起了怜悯之情。

“后来瞎大夫被人找过来了，孙保头认识他是盐院的人，不敢硬朝我阿娘头上按罪名了，就朝莽撞的阿叔踢打废了他。”

“我阿娘就是因为瞎子这一救，从此以后对他上了心，入了眼！”陈幺娘说完目光锐利的看着佣人。

“杜妈妈你去船尾待会，有事我会吩咐你过来，”吴玲珑对身后的老妈妈挥手。

老妇人无声的点点头，躬身出了船舱远离了。

吴玲珑的纤手弹着瓷杯好半天，“祁先生是谁的人？”

“不是你们吴氏船场的人吗？”陈幺娘似笑非笑的反问。

吴玲珑没抬头，“以前或许是，后面是不是就难说了！毕竟老家主不在了，没人承认他姓吴不是吗？说来他若是活着，我还得叫他一声叔伯，小五真是了不得！连这般隐秘的事都能打探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