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本以为你会放得下，如今看来倒是老夫高看你了。”

也不管离天泽已经变了的脸色，继续说道：“范老纵使有错，可他当年确实是真心想替你祖父调理身体，要怪只能怪秦照海太过狡猾。”

离天泽被他训斥的低下了头。

他何尝不知这件事并不是范老的错。

可是他为人子，为人孙，要是对祖父的离世都不甚在意，何谈为人。

嗫嚅道：“小子知道，只是小子.....”

尤闲抬了抬手，“罢了，本不想与你们说的那般通透，如今看来不说也是不行了。”

屋里的四人除了冷老爷子外，听到这话的其他三人都坐直了身子，视线不由自主的同时看向了尤闲。

“十一年前，老夫送走然儿之时便为冷家与离家批算过，老夫曾算出五年后离老头必有一劫。”

“那几年里不管是你的祖父还是然儿的祖父都谨小慎微，想要避开那致命的危险，很显然，他们并没有做到。”

“不是他们不小心，而是敌人太过狡猾，也可以说这就是命中注定。”

“即使没有范老的误伤，一定还会有其他人对你祖父下手。”

“当年，然儿祖父带着你祖父前来找我的时候我便又推算了一番，得到的结果便是如若当时你祖父就此身亡，五年后，冷丫头的祖父...”

说到这里尤闲停顿了一下，看向了一直坐在下首的冷老爷子，其他三人的目光也随之落在了他的身上。

不等三人说话，尤闲又继续说道：“如若当年我不曾救下离老头，那去年离老头的忌日便会成为冷老头的，所以你们现在明白了吗？”

“这是你祖父自己的选择，用他的话来说，他的一条命能换取你们两家人的平安是值得的。”

冷老夫人在听到要不是有离老头在，去年冷老爷子就会丧命时已经红了眼眶。

这些事情她从来都不知道。

现在细细想来，当年带着离老头回来的时候，自家老头子可不是整夜整夜都睡不安稳吗？

原来这其中还有这样的利害关系。

如果一开始说范老是害死离老头的凶手，那现在离老头的死可以说他们这些人全部都是凶手。

冷悠然和离天泽也是这时候才知道原来其中还有这样的联系。

他们只知道离老头那一日必会丧命，没想到身上还肩负这样的重担。

“冷老头不是没想过自己赴死，可是你祖父说，他本是残破之躯，要是可以，用他一命换几十口人命值了。”

“所以，离小子你现在还认为范老是凶手吗？如果是，老夫也不会再多说什么。只是...如今我说出这些，便注定了冷家也欠了你祖父的恩情，所以，你是要连他们都怨上吗？”

离天泽沉默了。

他从来都不知道这中间还牵扯了这么多事情，之前不管他如何追问尤闲，尤闲都不曾说出半句。

他知道要不是因为范老的出现，或许这件事情他们永远都不会说出来。

这是祖父自己的选择，他能怪谁，怪祖父用自己仅剩的时日换取他们的两家人的活路吗？

要说凶手，那他，天铎，天明以及家里的其他人，不也成了促使祖父归西的凶手了吗？

是啊！

明明一切都是祖父自己的选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