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她这么难过，我们要不要过去跟她说说？这里是山林，不会引来狼群的。”

何萧瞪了她一眼，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怎么能这么体贴人呢？如果是个小男孩，肯定会以为她是在抱怨他的哭声。说实话，他就知道，她是真心的，不是在讽刺他。

温如一也没等温云峰答应，就顺着声音的方向走了过来。他现在过去，只会让她不高兴，算了。何萧也只能跟着走了。

绕过一处巨石，一名五十多岁的老者站在巨石之后，从他的衣着和满脸的褶皱来看，这应该是一位农夫。他的声音沙哑，明显是在这里哭泣了很长时间。

温如一从何萧的身上取下了一个矿泉水瓶，递给了他：“老爷子，您先拿点水来。有啥不开心的，先把这杯茶给我喝了。”

当他抬起头来，看到眼前的两幅画像时，顿时吓得忘记了哭泣。她用力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温如一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柔和下来：“老爷子，你不要再看了，我没有看错。”

老人颤抖着，不想去拿她递过来的水瓶，声音沙哑：“你该不会是山上的妖怪吧？”

温如一笑了笑：“你觉得我们长得怎么样？”

“我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见过比你们更英俊的人，还以为你们不是人类呢。”

“你这是在讽刺我们吗？”

“你们两个不要介意，我是个孤陋寡闻的人，从来没有遇到过你们这么厉害的人。我看你不是妖魔，便是仙人。”

“你就不怕我们变成怪物？”温如一故意打趣道。

老者摇了摇头：“老儿，我已经没有了，只要能活下去，又怎么会害怕怪物呢？”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老爷子如此悲伤？”

“不管你们是神还是魔，都不懂我们这些凡人的疾苦。我现在一无所有，还能说什么？”

“如果你觉得我们不是人类，那就说明我们很厉害。要不要打个赌？”

何萧瞪了她一眼，心想，你这不是给自己找麻烦么？你不是真正的神明，没办法拯救他们，反而让他们失望。这小家伙，还真是个没见识的孩子。不过，他也不想打扰她，所以只是瞪了她一眼。

老者瞪了他们足足半个时辰，才老泪纵横：“我也不指望你们能救我，因为我已经没有任何机会了。老儿一家人，在这城中，有一户五口人，分了些田地，日子还过得去。自那日起，他们就将所有能掠夺的东西都搜刮一空，连自己的孩子和儿媳也被抢走了。那只有五个多月大的外孙，就这么被他们扔在了门口。老婆子被他一句话堵得喘不过气来，当场就被活活的气死了。现在我没了依靠，我的孩子和儿媳都不知是否还活着。你看，我都快入土了，还能活多久？倘若上天垂怜我一生，未曾造下一桩孽，便赐我一条性命，以求我这苦命的孩子平安。”

温如一盯着温云峰，不知道该如何安抚，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开口：“老爷子，我听人说，他们都是用来做体力活的，你的孩子和妻子都是可以的。”

“你说的是真的？”老人似乎看到了希望，浑浊的眼睛里，闪烁着希冀的光芒。

温如一坚定地说道：“嗯，我在镇上认识几个朋友，他们都这么说。”

这老者很好糊弄，但也有可能是为了让他有一丝希望。

何萧终于打破了沉默：“这么说来，你是在风之凌进城的那一天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