腕豪是整个屋子里最轻松的那一个，穿着一身潮流时装，一边听歌一边点头打着节拍。

他看得最开。

来了敌人就打，打不过就死，没那么多可担心的。

黛安娜其实也是这样的想法，但她很难不去在意沈守的想法与状态。

沈守安静坐在漆黑的操作台中，把脸埋在双手中，享受着对决开始前的片刻宁静。

从最开始期待着对决到来。

到现在恨不得时间永远停留在这一刻，永远不用面对下一轮虚空入侵。

就像是宁可在楼下枯坐，也不愿意上楼回家的中年男人。

家还是要回，虚空还是得来。

操作台上升，直播照例开启，又是熟悉的八人面对面。

“你们看沈守，怎么感觉他的状态好颓废，能靠谱吗？”

“嘘——注意一点，不该议论的不要议论，你活腻了，我们可没活够呢。”

“还没到中秋呢，就相思了？”

“贾多余可是叛国罪，听说要关25年...”

“都别说了，次级擂台也开放了，咱们去那边看吧。”

“对对对，待在这压力太大...”

沈守直播间人数骤减，大多数分流到了龙国的四个次级擂台之中。

沈守长叹一口气，看向高桌之后，期待看到熟悉的身影。

希望落空，桌后的不是老企鹅，不是佐伊，而是三个陌生裁判。

最中间是一只平平无奇的河灵。

蓝色的一坨，有手没腿的那种河灵。

河灵叽里咕噜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看选手们似乎没听懂，它挥舞小手示意身边两个裁判赶紧接话。

在它左边，是小小月男。

也就是厄斐琉斯，是哑巴。

在它右边，是小小琴女。

也就是娑娜，也是哑巴。

两人大眼瞪小眼，没法说话。

我家门口有两棵人，一棵是哑的，另一棵也是哑的。

两个哑巴加一个说不清楚话的，三人面面相觑。

选手们面面相觑，这仨混球在搞集贸呢？

沉默，是今天的棋盘。

过了好半天，机械女声响起，似乎是电脑之类的东西接替了有口难言的裁判。

【选手们，第三次虚空入侵结束，很高兴看到你们还活着】

【首先，宣布一个好消息，下一次入侵，将是虚空最后一次入侵】

【终极筛选已经结束，恭喜沈守脱颖而出，这次棋局结束，你将获得与虚空对话的机会】

话到此处，民众们不可避免狂热起来：

“沈守沈守!神之一手!”

“壮哉我大龙国!壮哉我大沈守!”

“下一次就是最后一次了!折磨终于要结束了!”

...

沈守非但不喜，一颗心反而跌落谷底。

虚空最后一次入侵，沈守觉得大概率不是虚空最后一次试探性进攻。

而是一次誓不罢休，将从地球开始，吞没整个地球，乃至整个位面的全面入侵。

还与虚空对话？开玩笑，聊几句虚空就能回心转意，不再入侵？

沈守看向操作台天花板，想找地方把自己吊死。

【次级擂台选手名额进一步扩充，由每个国家四名，扩充至每个国家十六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