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瞬间沉浸到冰点。

霍韶霆在床边目不转睛地盯着她，那双幽邃的眸子蓄满复杂与柔和，两者情绪交织在一起，令沈棠溪感觉得深深的压迫。

即便不转过身，她也知道霍韶霆一直在看自己，她强行让自己闭上眼睛，不去注意霍韶霆。

可还是忍不住发颤。

“我去洗澡。”

沈棠溪应了声，下意识地说：“我今天很累，想休息。”

霍韶霆解开衣服的扣子，动作稍稍顿了顿，平静地说：“只要你听话，我不会强迫你。”

谁都不想让自己老婆害怕自己，霍韶霆也不例外，只是沈棠溪非要说他不爱听的话，就算镇定如他，有些时候也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

沈棠溪讽刺地抿了抿唇，没有接话。

她将自己的脸颊埋进被子里，能闻到里面淡淡的清香味，索性不是他的味道，否则她都不知道该如何入睡。

砰！

不知道过去多久，沈棠溪听到浴室发出一道巨大的声响，像是巨物落地的声音，听得人心里震耳发聩。

她即便想无视，但心里却有些恐慌。

“霍韶霆？”

没人回应，沈棠溪做了很久思想建设，她站起身，朝浴室的方向走过去，浴室的门是开着的，里面的光亮很刺眼。

沈棠溪刚推开门就看见霍韶霆躺在地上，后脑勺还流出不少鲜血，浸染了地面，混合着水渍蜿蜒向下。

“霍韶霆，你怎么了？”沈棠溪就算再恨他，也见不得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就这么死在自己眼前。

看他没有回应，沈棠溪使劲吞了口吐沫，深深地呼吸了几口气，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霍韶霆，你醒醒。”

她伸出手，去探霍韶霆的呼吸，确定还有气息和脉搏后，她松了口气。

下一刻，她站起身朝外面走。

或许她能趁着现在逃离檀宫，然后和霍韶霆彻底一刀两断，可若是霍韶霆死在这，该怎么办？

动作快过思考，等沈棠溪反应过来时，她已经到了楼下，对着王妈说：“给赵士程打电话，再通知救护车过来。”

王妈心惊，但没有多问，只去打电话。

等事情安排好，沈棠溪回到二楼浴室，她先用力将霍韶霆搀扶到床上，霍韶霆太过高大，骨头架子很重，她废了好大的力气才给他换好衣服。

沈棠溪看着霍韶霆紧闭的眼睛，心乱如麻地说：“霍韶霆，就算我恨你，但不代表你死了就能让我打消这种念头，你最好没事，赶紧给我醒过来。”

其实，沈棠溪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兴许看着霍韶霆死，才是最好的办法，可扪心自问，她做不到。

半个小时后，赵士程赶到了，伴随着还有霍氏旗下的救护车。

“嫂子，究竟怎么回事？”赵士程看到昏迷不醒的霍韶霆，眼睛骤缩，“他怎么会昏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