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阿闵抬头看向他。

江澄仿佛知道他心中所想：“他没想杀你，至少那时没想，否则他不会出现在山下。”

江澄突然就想到了界中28岁的徐闵文，他当时说徐若间是防止他没死，所以在山下等着补刀。

可到如今，看完画面中的人后，江澄有了不一样的看法。

与阿闵的猜测恰恰相反，徐若间选择的是那300条人命。

他将徐闵文放到山上是为了让自己不用分心，可他错将这个简单的任务交给了最没经验和没能力的绿衣卫。

于是阿闵就那样荒唐的被带到了乱葬岗上，等到徐若间收到消息时，大发雷霆。

他处理了几个绿衣卫，带着他身侧最亲近的红衣卫，连夜赶去乱葬岗，在天亮之前抵达了夷陵。

所以在江澄背着阿闵下山后，才会那么凑巧的碰见他们这一群人，也才会解释了，为何徐若间一直说要阿闵的命，但却又让他完好无损的活到现在。

江澄不经意想到界中的徐闵文，他当时手刃亲父后，一定也存在着误会，所以才会让他继续步上徐若间的后尘，做出那般惨绝人寰的事。

如今，徐若间还是死了，可这次却是他自己的选择。

江澄低头看向泪痕尚未干的阿闵，他呆呆的立在原处，明显是跟上了江澄的思维，也懂得了江澄没有说完的话。

或许徐若间的确有想过成为一个合格的父亲，但是因着灯冥的事，他放弃了。

放弃了自己，放弃了身份，同时也放弃了徐闵文。

蓝曦臣突然就懂得了他怒骂天道时的那话。

【谁又能来还我...的命？】

“谁又能来还我的灯冥？”

他只道一个情深几许，可却忘记了世间之事，从来都是多行不义必自毙。

在他罔顾人伦的时候，就已经被宣判了最后的结局。

只是，可怜了阿闵一人。

江澄没忍住握住了蓝曦臣的手，瞬间就被抓住回握。

他抬头看向蓝曦臣，对方也恰好看着他，徐若间和灯冥平凡相爱的爱情，结局却落的如此地步，江澄心中不免触动万分。

徐若间是恶人，但对灯冥来说，却是遥不可及的爱人。

她在天上看着这些年的一幕幕时，是否也会着急的落泪呢？

或许会的，那是她唯一的两个亲人了。

蓝曦臣轻叹了一口气，理清楚所有的缘由后，他也不免动容了。他捏紧江澄的手，望向画面中的人，轻声道：“...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