猪的五官被挤作一团，像是活生生嵌进脸上似的。

“李重林，你快看它头上——”

卢玉关发现端倪。

李重林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目光聚焦在猪头顶，果然有一个黑色印字——

福。

“和稻僧体内的字迹一样！”李重林骇然道。

“啊！殿下，臣想起来了，”张修一拍脑门道，“臣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了！”

“什么？”

张修的脑海快速转动，将记得的事情全部托盘而出。

“这是南境土着所用的牲礼之一，被当地人叫作神猪。”

“神猪？”

“南境民间信奉一种牲神，农家信徒们会刻意增肥豢养的家猪，将其供奉给牲神。”

“书上记载，只有增到千斤以上的猪，才有被用作祭祀的资格！”

“原来如此，”李重林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这么说来，这猪是被当作祭品了？”

“这……臣也是第一次见。”张修有些为难道。

屋内的神猪哼哧着喘气，巨大的身躯不断蠕动，褶皱的皮肤开始散发油腻的臭味。

陈闲目不转睛地盯着神猪，自言自语地说道：“这家伙，想吃东西了。”

“卢兄怎么知道？”

卢玉关问道。

“我家马场旁边就有不少农户，见得多了，自然是看得出来。”陈闲解释说。

李重林眼皮直跳，神猪带给他的怪诞感觉，远比魔修来得刺激。

他忽然瞪大眼睛，环顾四周，嘴上冷不丁地说道：“我们一路过来都没见到活人，连进入这城主府都不曾有人阻拦。”

“这神猪身材臃肿，没有行动能力，到底是谁在饲养这种东西？！”

一阵冷风吹过，夹带着令人作呕的腥臭。

血腥味、粪臭味、草木火燎后的土灰呛味……一并侵袭众人的鼻腔。

“殿……殿下，臣又想起来了！”张修结结巴巴地开口道。

“还有什么，快说！”李重林顾不上控制音量，直接高声喊道。

“书上有画过类似的图，臣有印象——”

“神猪吃的东西，要用火烧成灰，再将稻草包裹在外，这样才能塞进口中……”

“张大人，你这记性！”陈闲也怒道。

张修弱弱地替自己小声辩解：“臣一时间被吓到，想不起来也是正常。”

李重林望向身后庭院内的诸多无脸稻僧，一字一句地咬牙道：“这么说来，院子里放着的都是神猪的食物？”

“不对啊，”卢玉关心头一紧道，“既然是猪吃的东西，那为什么里面藏着那种干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