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我一直有个非常好奇的地方。”

若木旁若无人一般缓缓走上台阶，示意塞索斯跟上他，“几百年内，教令院的贤者们换了一茬又一茬。哪怕不提什么派系斗争，只谈各式各样的政策也不是没有朝令夕改的先例，可偏偏就有那么一件事他们像是惊人的团结默契，你要不要猜一猜是什么？”

对于若木所说的那件好奇的事，塞索斯心中隐隐有些猜想，他沉默无言的缓缓走上台阶，而那个答案在心中也愈发明显，只是有些不敢去确认。

当塞索斯走完向上的台阶踏上平台站定时，在看到坐在属于大贤者的那张办公桌后的并非满面沧桑的阿扎尔，而是他极为熟悉的“青年”后，愣住了。

“在这段梦的预测中，你爷爷的计划成功了，但他做了和那些贤者们同样的决定，继续囚禁草神。”

若木指了指身着大贤者服饰坐在办公桌后的“青年”巴穆恩，“虽说在挑选继任者时，前代往往会挑选思想与派系都更倾向于自己的那一方，免得换代后被清算落得个晚节不保，你爷爷的主张我想你比我更清楚，可偏偏在这件事上，在预测中他和那些数百年前的历代贤者们相同的决定。”

塞索斯的视线仍旧停留在伏案批阅文件的“青年”身上，“你究竟想说什么？”

“没什么，只是凑巧遇到了须弥来的人，又碰巧我某两位不愿透露姓名的同事要在须弥搞事，突发奇想罢了。再加上本身就是一场梦境，你倒是不必太当真，毕竟变量太多，这只是一种被推测出的可能性。”

若木挥挥手，周围的一切又恢复原状，他们又身处柯莱休息的房间内，他低头看着床上沉眠的柯莱。

沉眠中少女显然做的并非是一场能够称之为愉快的美梦，她的眉头深深的皱着，拳头紧握，手臂上密密麻麻的鳞片状印记与交叠的伤痕显得极为触目惊心。

“我只是有些好奇，小吉祥草王真就那么不堪？四百年内少说二十代的贤者交替，竟然没任何一个人有放她出来的想法。神明做到这个份上，能憋屈成这样，也算是世间罕有。”

塞索斯微微皱着眉，短暂思索了一会才开口，“我倒是听说过些市井传闻，须弥境内有些患有魔鳞病的孩子做梦会梦到一位看不清面貌的幼童，而那些发了疯被流放到阿如村的学者，也是后来因为展现出的奇异力量才会被接纳称为守村人，这些应该都是小吉祥草王所为。”

“远隔千里的沙漠都能将力量投射过去，被人类囚禁却不脱困，眼看就要内忧外患……”若木摇了摇头，转而看向塞索斯，“问你个问题，杀一人救万人，你和你爷爷会不会做？”

塞索斯几乎脱口而出，“会。”

“不管你信或者不信，小吉祥草王不会，倒是比她的前代更符合慈树王的称呼，这就是为什么你爷爷会在那场预测中与历代贤者做出相同决定的原因。几百年里，她但凡有那么一次反抗的意图，贤者们也不至于想着造什么新神。啧，真该把她跟雷电影调换一下。”

若木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了，回去补觉吧，要不要我送你场美梦？”

听到那个恐怖的女人的名字，赛索斯的身子不由自主的抖了抖。

他开始怀疑，如果真的调换，教令院里还能被砍的剩下几个活人？怕是教令院都不存在了吧。

随后他转头看向睡的很不安稳的柯莱，果断摇头拒绝。

“不劳大驾了，总觉得你对美梦这个词有什么误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