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周围再无任何生命的气息，他才缓缓地、深深地呼出一口气，仿佛要把胸腔中所有的愤怒和空虚都吐出来。

“为什么…为什么总是要到无法挽回的时候，我才能发现问题的存在？”

他喃喃自语，声音低沉得可怕。握紧的拳头因为用力过度而颤抖，尖锐的指甲刺破掌心，温热的血液顺着指缝滴落。

凌墨很清楚，这种自责和伤感是最无用的东西，即使时间能够倒流，他依然会选择复仇，依然会毫不犹豫地将敌人踩在脚下。

但他还是忍不住去想，去质问，去一遍遍地撕开已经结痂的伤口，任由痛苦的回忆如潮水般涌来，将他淹没。

“为什么…为什么一切都是从毫无转圜余地的地方开始？”

他闭上眼睛，任由泪水从眼角滑落。他知道，这只是迁怒，只是将内心深处无法言说的脆弱和痛苦。

“可笑…真是可笑啊……”

凌墨自嘲地笑了笑，笑声中充满了苦涩和绝望。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个世界不会因为他的意志而改变，他所拥有的一切，不过是命运的捉弄罢了。

“杀了他们……我要杀了他们！我要把他们的一切都摧毁，我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凌墨猛地睁开眼睛，眼中燃烧着熊熊的复仇之火。他要用敌人的鲜血来祭奠逝去的亡魂，他要让那些人，为他们的所作所为付出惨痛的代价！

这是他的誓言，也是他活下去的唯一动力。

用力地抹去脸上的泪痕，将所有的悲伤和软弱都埋藏在心底。他要做的是复仇，而不是沉浸在无谓的感伤之中。

“呼……总算是好些了。”

他站起身，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身体。长时间的战斗让他疲惫不堪，但心中的仇恨却支撑着他继续走下去。

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沾满的鲜血，凌墨厌恶地皱了皱眉。他从背包里拿出水壶，将剩下的水全部倒在身上，试图冲刷掉那刺鼻的血腥味。

无数次的梦境中清凉的水珠顺着他的脸颊滑落，让他想起露缇雅临死前那双绝望的眼睛，以及那句让他心碎的话语：

“凌墨…我们还会见面吗？”

“会的…我们一定会再见面的。”

凌墨闭上眼睛，眼前浮现出少女纯真的笑颜。他伸出手，想要抓住那抹虚幻的影子，却发现一切都是徒劳。

……

“我还真是患上了精神疾病…不睡觉也开始做梦了？”

简单的清洗过后，凌墨召唤出史莱姆，让它清理战场。浓重的血腥味让他胃部一阵翻江倒海，但他却毫不在意，只是从背包里拿出肉干，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凌墨要保存体力，因为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休息片刻后，凌墨起身，朝着森林深处走去。他的背影在夕阳的余晖下拉得很长，显得孤寂而落寞。

他是复仇者，为了复仇而生，也将为了复仇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