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把他从云端打落泥潭，让刘光齐去做扫大街，掏大粪这种又不体面，又辛苦，赚钱还少的工作，他实在是丢不起这个人，所以哪怕在正经单位找工作一次次碰壁，刘光齐也完全没有想去干那些工作的打算。

其实刘光齐说到底还是吃太饱了，刘海中工级虽然被降了，每个月拿到的工资少了不少，但至少还足够养活一家人，顶多也就是吃的差点，以前常吃的炒鸡蛋没了，喝的酒也变成了最便宜的散白，生活品质是降低了不少，但至少饿不死。

没有即将饿死的紧迫感，刘光齐当然也不觉得自己已经混到了非要拉下脸去扫大街的地步。

所以哪怕他一次次被招工单位的人打击，到了如今出门也不是去找工作，就是满大街地闲逛，刘光齐也不去找那些他觉得丢脸的工作。

一路闲逛，刘光齐没一会儿就溜达到了自己曾经就读的高中，以前他从高中毕业的时候，整个人还是意气风发，如今却混到了做街溜子的地步，巍峨（以这个时代的标准）的教学楼对于现在落魄的他仿佛都是一种嘲讽，刘光齐实在是没脸再在学校前逗留，低着头往旁边走了。

走到了看不到学校的地方，刘光齐才感觉轻松不少，他伸手掏了掏裤兜，想拿根烟出来抽，结果一个麻袋突然罩了下来，紧接着好多根棒子就如雨点一般打在了他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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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刘光齐挨打的同时，一队保卫员脸色严肃地走进了锻工车间。

保卫员一进来，很多工人都不由自主地停止了手里的动作，看看今天是谁这么倒霉会被保卫处带走。

保卫员径直走到了刘海中的面前，冷冷地道：“刘海中！我们接到举报，说你正在进行特务活动，跟我们走一趟吧！”

刘海中吓得差点把铁锤直接扔出去，虽然车间里温度很高，但他却冷汗涔涔：“误会啊！这真是天大的误会啊！我一辈子都是为国家效力的工人，绝对不可能做敌特的！”

“是不是误会我们自然会调查清楚的，现在跟我们走！”

刘海中还想解释，可他这个笨嘴，除了不断地重复自己不是敌特还会说什么？

来抓人的小队长不耐烦地道：“说了事情我们会调查清楚的你听不懂吗！？把嘴堵上，带走！”现在这小队长也有点理解白万里的想法了，这刘海中真是个没脑子的，要不是敌特你慌什么？难道在这里一个劲儿地说不是就能撇清自己的嫌疑了，别人看你这么抗拒不是更怀疑你吗？

连个人话都听不懂，好赖都分不清，适可而止都不明白，活该被收拾。

果然，保卫员将刘海中带走之后，锻工车间里一下就议论了起来。

“老天啊，刘海中该不会真的是敌特吧，这要是真的，咱们车间就彻底评不上优秀了，少了的那些奖励谁补给我啊？”

“这谁能补啊，刘海中真要是敌特，咱们所有人都被拉去审一遍！”

“那你们说刘海中是不是真当敌特了？”

“我看没准儿，他要是没做亏心事，刚才那么害怕干嘛？”

“就是，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这刘海中就是心里有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