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些只是表面上的，小舅依然在幕后指挥着这庞大的集团。”

“公司的收益，绝大部分依然是供应给他，继续送礼搞关系……”

“我能花多少钱呢？我已经拼命花钱了，却连九牛一毛都没花掉。”

隋芳又叹了口气，停顿了一会儿，也不知她在想什么。

大家很难想象那种情形，钱多了，难道也这么烦恼吗？

反正众人估计是永远理解不了的，这其中也包括左唐，来这之前，他还在为钱发愁呢。

“我实在想不通，小舅做这些的动力来自哪里？”

“他为此付出的可不少，学历不够，他就报名函授……”

“当了公务员还得朝九晚五去上班……”

“以前皇帝一般的日子不过，他要去过这种生活。”

“我说，你这样往上爬，要爬到哪里是个头？”

“他想了很久，说他自己也不知道……”

“也许，爬到死为止，也许爬到爬不动为止……”

“我说，我们已经有那么多的钱了，好好过日子不行吗？”

“他说不行，在权力面前，钱算个屁……”

“他说，所有的企业家，都在通往监狱的路上，如果没有权力，哪一天锒铛入狱都不知道……”

“我说，你是不是太悲观了？现在大家都给我们面子，就算有什么事，都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这一路不都是这么过来的吗？”

“小舅却冷笑连连，他说过去能过来，不代表以后也能过得去……”

“他说，过去之所以没事，那都是因为，猪还没有养大！”

“他问我，你养猪的话，不到一百斤，你会杀吗？”

“养到两三百斤了，你杀还是不杀？”

“我听得冷汗都冒出来……”

别说隋芳是当事人了，就连左唐听了，鸡皮疙瘩也都出来了。

其他人全都惊呆了，余景涧更是直接打了个寒颤，云流苏捂住嘴巴，好险没叫出声……

隋芳小舅的「杀猪理论」实在太经典了，如此通俗易懂，却又让人细思极恐。

法官宋有康眯着眼，身为官场老油条，他比在场所有人都更清楚，杀猪的事情，其实每天都在上演着……

也许是为了政绩，也许是为了争夺利益，也许是为了扳倒不同阵营的竞争对手……

每时每刻都有“大猪”被杀，只有极个别的“猪”是冤枉的，而其中的绝大多数，都算是罪有应得。

那些“大猪”，在成长的过程中，吃了多少肮脏的东西？干了多少肮脏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