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目录 第四十二章 幸福感(2 / 2)

作品:《雪沉沉

“对了,对了,今天是多少号?”

“18号呀。”

“快了。就快到时间了,唉呀……”话还没有讲完,便转过身子,望着外面群山,“还有4天。”

“那是22号。怎么了,有什么事情么?”手里一筷子米粉塞进嘴里,很随意的疑问,没有经过思考,当然,即便是对此问有充分的考虑,也断然不会想到的。

“那是我爸的忌日。”

“对不起。”几乎是脱口而出,完全是出于礼貌与尊重。既而就显出格外的难受。关于她父亲的去世,一贯是我们避而不谈的话题,不仅如此,在平日与她的聊天过程中,亦是绕开,或者是点到为止,不揭她的伤疤,不触碰她的痛处,不让她有感而发,忆起往日的伤心事。

关于这件伤心往事,这就是我所能做的一切。

斜阳外,青山伫立,外面是零星的人来往,如果我们所见的一切都能与我们共情,那么,相应的痛苦会不会适当的消退?自私又宏大的幻想。

所有的想法都付诸于无言中,能想到她心里的痛苦,但不可以感同身受,我明白的。

“我到时候跟你一起去吧。”我尽量很自然的、带着无意的口吻说。

梅镇的风俗,亡者的忌日,那是个大日子,亡者的亲属都要到坟前叩首烧纸钱,以抒悼念情。

她一下就明白我所说的意思,略有所思,“到时再说。”起了身,提了包,我提了箱子往外走,回到我们下车的车站,找村村通的面包车。

冲我招手,我们分别。

夕阳西下,我要回家。

我怀着一如既往欢喜又厌恶的心情从小镇上回家,家,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那时,家是普遍认为的归宿,血脉的继承、祖根的所在,而在我这里,是什么,面对并不中意的家庭,好像仅能从母亲那里得到温暖,那些书文里面写的母爱的伟大,我是举双手赞成,而相对应的父爱如山,是有待商榷的命题。

走在通往村里面的路,便暗自想到,十有八九我那个父亲正在喝酒,或是已经酩酊大醉,这般猜测并不无道理,凭借的是往日的经验,痴迷于酒精的人,自当是自我沉醉,相对于外界,传达的,就是自我的命运满意度,激烈澎湃宣泄往日的英雄事迹和落寞时候,自我超脱到别人身上的责任,把人生的使命往外推送,倒是醉酒者自己落得个清静和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