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成闭上眼睛，没有继续说下去，他说完了。

他没说的是，其实还有一条路，就是把沈家的一切都献给宗门的真人老祖，真人老祖当然不会在意沈家的这点家产，可他们的后人在意啊！

得到沈家的全部家产，他们就有资格再造一个世家，这对世家的吸引力是无与伦比的，周成相信有一定的可能能让真人老祖救沈冰倩。

这条路周成没选，因为这条路对他而言是死路，成功了，沈冰倩活，他会被沈冰倩杀死。失败了，他会被刘家抹杀，这条路他怎么做都是死。

周成没有选择救沈冰倩，倒不是因为怕死，而是因为他在她身上看不到未来，父亲死了，母亲死了，她余生只剩下复仇这一个选项。这样的剧本他在另一个世界看得多了，虽然不记得剧情了，但不用想都知道结尾不可能是喜剧，这样的人生他自己都不想要。

若是他被安排了这样的剧本，他不想按照剧本一样选择复仇，可结果必然是被人追杀一辈子，因为人家杀了他的父母，肯定不能放过他这个儿子，哪怕他声明自己不会复仇也不行，这样的人生剧本就是个坑，无论怎么选都是悲剧。

沈冰倩不是他杀的，他只是没拼尽全力去救她罢了，但他这样选了之后，心里却莫名感觉有点空虚，有种杀人的负罪感，所以他才会跑来这里和她这个将死之人说这么多。

周成选择沉默，但没有离开，因为离开之后他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毕竟去哪里都没多大意义，都只是挣扎求活罢了，既然如此，还不如在这里安静地待一会儿。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

“周成，别哭！”

周成刚想转身，后背就被人抱住，他刚想出声，就发现后背湿了，于是没再开口，安静地坐着，任由雪儿在他后背哭泣。

视线回到沈冰倩身上，周成注意到她已经停止了呼吸，很明显她死了。

感受着身后温热的体温，周成心情复杂。

良久，身后的啜泣声停了下来，周成没动，过了一会儿，周成发现身后还是没有动静，他扭头看去，发现雪儿竟然昏睡过去了。

他小心翼翼地背着她来到偏房，把她放了下去，盖了点被子，看了一会儿，才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