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里的人，七情六欲都是假的吗？

他们存在过吗？

对于自己来说，攻略只是一个任务，如果成功了，她会离开这个世界，爱上她的裴渊会怎么样？

他会不会难过？

“裴渊。”

苏青栀突然叫他的名字。

墨色再次在纸上晕开，裴渊重重一捻，好似生出一朵花。

苏青栀用了平生最真挚的语气，“抱歉，从前跟你说的话，本宫带着私心，没有认真。”

裴渊似乎笑了声，“自然，咱家一个阉人，也不会将‘心上人’‘喜欢’这些字眼当真。”

“更何况，咱家手上沾满了人命，世人皆咒我早死，又怎会有例外？”

“娘娘回吧，咱家权当娘娘从未说过那些话，日后咱家也一定离娘娘远远儿的。”

苏青栀没应声。

都说一见钟情是见色起意。

从前她觉得，裴渊只是喜欢她借用的这副皮囊。

但她在这一声声自嘲中，听到了裴渊深藏的求救……

真挺魔幻的。

苏青栀想。

“嗯，从前的话，权当本宫没说过。”

裴渊的手骤然捏紧。

苏青栀却三两步靠近桌案，一双眼灿若星辰般望着他，“但本宫此刻说的话，都是认真的。”

“裴渊，若你真心真意待我，我必同样待你，万事不论，生死不负，你敢吗？”

裴渊眼眸微垂，细密的睫毛投下一片阴影，半晌抬眼，面色依旧冷淡。

“娘娘是用什么身份和咱家说这话？老东西的女儿，还是皇帝的贵妃？”

“都不是，就是我苏青栀。”

倏的，冰冷修长的手指握住她的脖颈。

苏青栀脸上笑容消失。

不愿意就不愿意啊，动手做什么……

苏青栀欲哭无泪，她还觉得自己刚才的话挺帅气的说。

然而，预料中荣念巧那般的惨状没有出现。

裴渊只是握了握便松开了。

“娘娘不是要学管理宫务？”裴渊拿起一旁的账本，“看看这个。”

苏青栀摸了摸脖子，人还有点懵，“千岁是答应了？”

裴渊蹙起眉，手指敲敲账本。

“这是没答应？”

裴渊好整以暇换了个姿势，拿起账本挡住脸，“娘娘随时可以反悔，反正咱家只是个奴才。”

苏青栀：“……”

你这奴才比皇帝还拽呢！

“看账本。”

“噢。”

苏青栀摸不准他的意思，只能走一步看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