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赵云累了，最终他选择了一个隐蔽的角落靠着坐下。

从他死的那一刻，四季流转对他就已经不起作用了。

日升月落也只是光线的区别。

不需要吃喝，也不需要睡眠，因为赵云就只是一只没有生命的东西。

但他也还是会觉得累。

那是心脏里传来的累。

没有希望也没有失望，他已经不知道自己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可他还有意识，还能行走。

所以这让他很累。

疲惫让他只想短暂休息。

半个月来，他已经杀了不知几万人。

越杀，他的心越冷。

那些人的魂魄中没有一丝白色。

他也快要被黑暗吞噬了。

突然一个脏兮兮的流浪小孩怯生生的走过来，她怀里抱着一只鱼玩偶，扎着两个小辫子，看起来只有四五岁的样子。

“我可以……留在这里待一会儿吗？”

赵云一愣，没有拒绝，只是伸手拍拍旁边的位置。

如果小孩子愿意的话。

小孩子犹豫一下，还是走过来蹲在他旁边，然后舔着自己的小脏手。

赵云看着，觉得有些奇怪。

如今这个社会，小孩子也会被遗弃吗？

小女孩没多久就困了，她躺下，蜷缩在旁边，把头搭在赵云膝盖上。

“你可以摸摸我吗？我想妈妈了。”

赵云终于忍不住，“你妈妈呢？”

小女孩许久才开口，声音微弱，“妈妈不见了，我找不到她了……”

赵云没忍住伸手抚摸小女孩的头。

很温暖，也很柔软。

小女孩的头下意识蹭了蹭赵云的掌心，像是渴求母亲的爱。

小女孩慢慢睡着了，打着小小的呼声。

赵云盯着小女孩的后脑勺。

他原来也有妈妈的。

但是她的妈妈为了一笔钱，把赵云送给了他爸爸后，就彻底消失了。

那个陌生的家和陌生的爸爸都不欢迎他。

哥哥会骂他是私生子。

哥哥的妈妈会不见他、厌恶他。

名义上的爸爸甚至不止一个这样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