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沈乐绾醒来的时候枕边已经没人了，身上是清爽的，裴清砚应该帮她洗过澡了。

她坐起身来，腰上还有一些酸胀。

裴清砚睡的位置已经凉透了，他应该已经起了很久了。

沈乐绾拥着被子坐在床上，乌黑的长发披在肩上，她目光没有焦距，怔怔地在出神。

他们明明晚宴的时候还在争执，晚上就又睡到了一起，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

那些争吵和冷漠，好像都一笔勾销了一样。

裴清砚，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沈乐绾不懂。

他冤枉了自己，但也道了歉，甚至还难得地很温柔，带着些怜惜。

可是他总是这样忽冷忽热的，有时候她觉得裴清砚对自己或许也不是那么无情，可下一秒他却又能冷脸相对。一秒天堂，一秒地狱。

裴清砚推来卧室门进来的时候就看见沈乐绾坐在床上出神，“醒了。”

沈乐绾回头。

“一会儿回君庭，爷爷在下边等着我们吃饭。”

“我马上下来。”

沈乐绾起身，去浴室洗漱，错身而过的时候，裴清砚一把拽住了她的手腕，“还好吗？”

沈乐绾里愣住，裴清寒薄唇轻启，“你昨晚一直喊疼……”

沈乐绾耳尖一点点变红，含糊道，“我没事，洗漱好了就下去。”

裴清砚这才松了手。

裴远庭和江漫歌并没有住在老宅，饭桌上只有沈乐绾和裴清砚陪着老爷子。

裴老爷子看了看裴清砚又看了看沈乐绾，这才开口，“绾绾，爷爷已经帮你教训过这个臭小子了，有气就撒他身上，别生闷气气坏了自己。”

沈乐绾弯了弯唇，“我没事了爷爷，您别担心。”

裴清砚勾了勾唇，拖长了语调，“爷爷，您这偏心偏得可太明显了。”

裴老爷子冷哼了一声，“你也不看看你干的都是什么事！”

说着，裴老爷子拿起手边的拐杖就往裴清砚身上招呼。

沈乐绾连忙拉住他，“爷爷，您别生气了，清砚他已经道过歉了。”

裴老爷子眼角堆起笑纹，“你还护着他！他就是不打不长记性。”

裴清砚看着沈乐绾慌忙拦住裴老爷子，嘴角微微上扬。

吃完饭后，沈乐绾和裴清砚准备回君庭。裴老爷子拉着沈乐绾的手叮嘱了很多，又让裴清砚不许惹她生气，这才放他们走了。

路上，裴清砚开着车，沈乐绾看着他冷硬的侧脸，抿了抿唇，“爷爷……打你了吗？”

裴清砚眉梢轻挑，侧眸看了她一眼，“怎么，心疼了？”

沈乐绾脸颊一红，“我不是……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