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肆看着花落月，脸上带着一丝不解。

却见花落月笑了笑，“你总是能在他人话语之间找出漏洞，从而去推测揣摩到些什么。可每次都后知后觉。”

她的笑容平静，没有一丝异样的神情，似乎此时周围的一切事物，变化，都与她无关。

“池鱼的水之意境能够温养神魂，滋补灵气。所以你的目的，能亲口告诉我吗？”姜肆猜到了大概，但却不明白对方为何要这么做。

闻言，花落月的面色恢复平静，旋即眼中闪过一丝凄然。

“我确实能够通过仙体的特性，打开一道通道，就像当初面对海妖时那样。但这通道却需要消耗极大的精力与灵气。以我现在的神魂状态，打开那通道之后，过不了一炷香就得陷入沉睡。所以如果有池鱼的帮助，我便能够继续催动星辰仙体，利用它燃烧寿元增强自身力量的特性拖住金乌，为你争取足够时间逃离这里。至于为何不能一起走，你应该猜得出来，金乌到实力已经达到了一个极度恐怖的地步，没有人拖住他的话，我们只会全军覆没。所以，在我的计划里，我和池鱼留下来，尽量拖住他，便是能够让你安全离开的唯一方法。”

“为何要舍命救我？”姜肆不明白，他和花落月之间有着一段不愉快的过往，所以他总是提防着对方，和对方相处也总是带着或多或少的敌意。但如今，花落月却要救他，而代价，则是牺牲自己的生命。

“我也不清楚，或许是活得太累了吧，我们生来便是棋子，没有所谓的自由。但我过得好像比你好一点，我的父亲想要我当炉鼎，所以在我未满足条件时，他对我都挺好。”花落月笑着回应，“姜肆，没有人愿意去死，也没有人不怕死。可当一个人的心过于劳累的时候，便会麻木，那种感觉说不上来，却让人窒息。我不清楚在死亡降临的那一刻，我会不会后悔这么做。但至少，我的所作所为确确实实的证明了，在某时某刻，我是真的想要用自己的性命去换取你能活下去的希望。如果某天你真的摆脱了身为棋子的命运，可不要忘记我。”

“呼……所以你所说的池鱼暂时无法被代替，以及你仙体破碎对方无法吸收，你们俩是安全的，都只是为了让我安心离开的谎言？但实际上，此时此刻，我们的死活都是无关紧要的，因为我们根本影响不了棋局的走向，对吗？”姜肆看着天空之中即将结束破境的金乌，长舒一口气。

“对，因为我看出来了，你这人虽然对外人狠辣，可对身边的人，却并非如此。你重情，但这却恰巧是你的缺点，是你人性背后的弱点。而我们和金乌之中，只要有一个活下来，得到其余人的仙体，那么这场棋局，便都不会有任何偏移的朝着那执棋者所规划的路线而去。”花落月坦然承认，此时此刻，她也没有任何隐瞒的必要了。

她确信，姜肆在权衡利弊后，会按照她的设想走。

然而下一刻，姜肆却突然开口道，“花落月，虽然我们很像，我也承认你把我摸得很透彻，若换做是你，自然会在权衡利弊后，选择最优解。但归根结底，我们只是像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