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梓没有转身，还是维持着那个动作。

沈郁寒看了她一眼，走到床头柜边，打开保温盒，在旁边取来一个碗，把里面粥一勺一勺地舀进去。

全程，他都没有说一句话。

舀好，他拿出勺子，盖上盖子，端起碗走过去。

他拉来一张椅子坐在她面前，挡住她视线，目视她的眼睛。

“起来喝点东西。”他说。

江晚梓没动，连视线都不曾移动一毫。

沈郁寒向来没什么耐心，在她这儿倒是把耐心磨尽，对她却还是无能为力的感觉。

他静静地注视她。

半晌。

“对不起。”

女人身形一顿。

“我没有想过因为我的决定，让你陷入这样的境地。”

“我也没有想过奶奶会突发病症，突然离世，让你没机会见到她最后一面。”

男人脾气肉眼可见地软下来。

“你恨我、怨我，想报复，甚至想让我死……”

呼吸猛地一凝。

“都可以。”

“但你不能不吃饭。”

“奶奶不想见到你这样。”

“你肚子里的孩子也需要你活着。”

江晚梓眼珠子一转，终于看向他。

“哐当——”

他手中的碗被她打翻。

热粥撒掉，从他手背、手腕到大腿上，都洒了一地。

温度很烫，很快把男人的皮肤烫红。

沈郁寒眉头紧了紧，倒是没发火，而是起身，抽来旁边干净的至今擦拭干净。

最后，他又盛了一碗。

这次江晚梓还想打掉，被他躲闪开。

江晚梓怒眼瞪他，声音里满是恨意：“沈郁寒，谁都可以为你生孩子。”

男人没说话，目光沉静地看她。

“没了这个孩子，对你来说没有任何损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