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祭坛下的低语

石门缓缓合上，将艾瑞克和他的猫封闭在一片漆黑中。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心中的悸动，微微摸索身旁的石壁，借此找到前行的方向。漆黑中偶尔有微弱的蓝色光芒闪过，那光芒不规则地浮动着，如同一条条缓缓游动的深海生物，带着一种无法忽视的诱惑力。

艾瑞克握紧拳头，提醒自己不要被这些光芒迷惑。这座古老的地底结构让他感到异常不安，但他的心中有一股更强的意志驱使着他前进。他抬眼望向跟随在身旁的橘白色猫，那双泛着灵气的眼睛在黑暗中亮如星火，为他提供了一种安慰。

猫儿突然停下脚步，发出一声低吼，艾瑞克立刻屏住呼吸。他仔细聆听，隐约听到前方有脚步声，轻轻地擦过地面，像是某种生物在缓缓靠近。空气中弥漫着腐朽的气息，带着令人作呕的腥味。艾瑞克低声对猫说道：“小心点，前方可能有东西。”

他小心翼翼地继续前行，终于看见一抹微弱的光亮，似乎是通道尽头某个空间散发出的。他慢慢靠近光源，发现那是一座陈旧的石厅，四周刻满了奇异的符文，石厅中央摆放着一个古老的祭坛，祭坛上则摆放着一具模糊不清的雕像。雕像看似人形，但头部却布满触须，仿佛在无声地低语。

艾瑞克感觉到这座雕像带有一种无法言说的诡异力量，让他不自觉地心跳加速。他凝视着雕像，感到脑海中出现了一阵轻微的嗡鸣，似乎有什么低语声在呼唤他，穿透他内心的防线，直达他的潜意识。

突然，那只猫敏锐地跳上祭坛，挡在雕像前，发出一声低沉的嘶叫声，似乎在警告艾瑞克不要再往前靠近。艾瑞克猛然清醒，退后一步，低头望向猫：“谢谢你，又救了我一命。”

猫缓缓转过头，用警惕的眼神盯着那尊雕像，尾巴高高竖起，仿佛随时准备发动攻击。艾瑞克意识到，雕像的力量或许远比他想象的更为可怕，它似乎并不仅仅是个摆设，而是某种神秘仪式的核心。

就在这时，艾瑞克突然听到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他猛地转身，看到老约瑟从黑暗中走了出来，脸色凝重，眼中带着一丝异样的光芒。老约瑟缓缓地走到他身旁，低声说道：“看来你已经见到了我们的‘神’。”

艾瑞克冷冷地盯着他：“这是你口中的神？我感觉到的不是神圣，而是无尽的邪恶和诡异。”

老约瑟轻轻叹息，语气中带着复杂的情感：“艾瑞克，你看到的只是它的形象，这只是它力量的化身。数百年来，我们的祖先发现了它的存在，并试图与之沟通。正是因为它的力量，我们的村庄才得以存续下来，但代价是……”

他话音未落，石厅内的光芒突然开始晃动，蓝色的光线在空气中剧烈扭曲，像是一道道触须般伸向四周，空气中响起低沉的呢喃声，仿佛有无数个声音在同一时间低声诉说着恐怖的秘密。

老约瑟的表情变得痛苦，双手抱头，似乎在挣扎着抵抗这些低语的侵蚀。艾瑞克连忙后退几步，感到一股冷意从脚底窜起，直达心脏。他望向那尊雕像，发现雕像的双眼似乎活了过来，正幽幽地注视着他。

就在此时，猫突然发出一声尖锐的叫声，猛然扑向雕像，用锋利的爪子狠狠抓向那仿佛活物般的双眼。雕像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打断了某种力量，整个石厅的光芒瞬间黯淡了下来，那低沉的呢喃声也随之渐渐消散。

老约瑟终于从痛苦中缓过神来，喘息着跌坐在地上，额头上满是冷汗。他艰难地抬起头，看向艾瑞克，神色复杂地说道：“看来，它并不喜欢你的存在。”

艾瑞克将猫抱回怀中，低声对老约瑟说：“如果它是你的‘神’，那你们信奉的只是一场深渊的诅咒。你们所谓的祈福，只不过是一次次的牺牲，这个村庄的平安不过是一场恶毒的骗局。”

老约瑟的目光黯然，低声说道：“也许你是对的，但我们没有其他选择。曾经有人试图抗争，但代价惨重。那些反抗者无一例外都被它……吞噬了。”

艾瑞克冷冷地盯着老约瑟：“也许，是时候结束这一切了。”他内心愈发坚定，要揭开这个村庄的秘密，并找到摆脱这股诅咒的方法。

老约瑟沉默片刻，终于下定决心般点头道：“既然你已经走到这里，我会带你去见那位真正知晓一切的人，她或许能告诉你更多。”他说完，转身朝石厅深处的另一条隧道走去。

艾瑞克抱着猫，跟随老约瑟一路前行，逐渐走进一片更深的黑暗。隧道内的空气变得愈发冰冷潮湿，墙壁上布满了青苔，时不时传来滴水的声音，仿佛整个地下空间都在缓缓腐烂。

终于，他们来到一个幽暗的地窖中，地窖内只点燃了几根蜡烛，微弱的烛光摇曳着，映照出一位年迈的老妇人。她坐在木椅上，双眼浑浊，却透出一种洞悉一切的智慧。

老约瑟对她微微鞠躬，低声说道：“阿里斯玛婆婆，他就是那个能够看清一切的外来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