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楚听他说话带了几分长安口音，忙笑着说了个上雒地名，然后惊喜的看着那壮汉，“我听老哥的口音似乎是长安人？长安我常去，您家住哪里？”

那壮汉冷哼了一声，“我早就没家了。你是哪个部队的，长官是谁？”

“我是神机营三佰的，我们佰长叫刘阿水，”阿楚叹了口气，“这一场仗我们神机营死伤殆尽，损失最惨了。”

老兵和壮汉相视一笑，老兵叹了口气，“这小兄弟肯定不是内卫，老三你太疑神疑鬼了。”

“小心点总没错，昨天廖老四就因为说了一句粥是馊的，被内卫密探听到了，今天就消失了。”

那壮汉忿忿不平的说了一句，

阿楚心念一动，伸手搅动了一下篝火上的粥锅，“这粥确实已经馊臭了。”

老兵慌忙捂住了他的嘴，“可不敢乱说，有粥喝已经不错了。”

那壮汉指着阿楚笑骂了一句，“不想喝馊粥，你去帐篷里吃肉啊，可惜你没投好胎，不姓李。”

阿楚转头看了一眼营地中央那几百座帐篷，冷笑着说：“打仗拼命的是咱们，赢了他们立功受奖，输了咱们受罚，真他娘的没天理。”

壮汉噗嗤一笑，“天理不如姓李，你能混到神机营已经算不错了，至少你们的伙食比我们万骏营和神武营都好得多。”

说完他叹了口气，“我们万骏营才惨呢，平时吃得连战马都不如，这次根本连战场都没上，就被人家杀得七零八落，六千多匹好马都被人家夺走了，

我家就这么一匹马，眼看就能配种了，唉，这下全完了。”

老兵苦笑着摇了摇头，“李家寨威震陇西百余年，这一次算是碰到硬茬子了，这一败，咱们这些外姓可惨了。”

阿楚惊异的看向他，“老哥，您啥意思？”

老兵瞅了他一眼，摇摇头没说话，那壮汉却义愤填膺的说道：“你新来的吧？那算你倒霉。

李家寨的规矩，战败的外姓士卒，全都会被贬为奴隶，今后只能像畜生一样烂死在矿山林场里。”

阿楚骇然起身，“凭啥啊？当官的是他们李家人，战败了关咱们什么事？”

老兵呵呵一笑，“李家人也好不到哪去，这次七小姐亲自率军出战，她是立过军令状的，她这次回去只怕比咱们更惨。”

阿楚目光转动，压低了声音对老兵说：“老哥，那咱们逃跑吧，何苦回去受罪？”

“往哪跑？”壮汉愤怒的捶了一下地，“我老婆孩子都在李家寨，如果我跑了，她们都会被处死，逃卒灭门，这也是李家寨的规矩。”

阿楚犹豫了一下，刚想再说话，这时候，营地中忽然响起了号角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