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算了数十卦，他想找到丁点觅音下山后活着回来的机会。

他想知道自己到底是哪里做的不够，当初如果再谨慎些，觅音是不是不会死。

但数十卦无一例外皆是死卦。

后来两人就决裂了，如果不是珩阳和琉月拦着，梵星就直接离开宗门了。

觅音的尸体没有上半身，虽然他身上穿着梵星送给他的衣服、鞋子，断臂上也戴着梵星的因果红线。

但他不信，他觉得觅音一定还活着，在和他捉迷藏。

后来他把自己关在觅音的屋里一个月，出来就变为满头白发的样子。

他用了数百次血踪修罗咒，只为找到觅音一丝活着的踪迹。

就算觅音的尸体已经埋进了土里，立起了墓碑，他依然没有放弃。

百年间遇到可疑的因果线波动，都会用血踪修罗咒追踪。

后来他不经常出宗门了，琉月也会盯着他，所以近几年没有用过。

前几年外面跑出来一只化神期魔族都是珩阳去杀的。

梵星也不甚在意，他只说希望珩阳可以把那魔族砍到永世不得超生。

他对于这件事渐渐放弃了，已经很久没有过觅音还活着的想法了。

直到今天，因果线不光波动，甚至还能看到觅音身死的画面。

后面的事黎初雪就都知道了。

琉月说完便拿过谢济青留的那壶酒喝起来。

珩阳揪着斗篷的一角不住地摩擦着。

其他四人包括晏和、白玉京、昆仑听完都一言不发。

昆仑现在稍稍可以感受到情感，他也知道这个被他打过的小子这会儿很伤心。

说起来，他好像见过觅音。

睡到迷迷糊糊的时候，他的师父带他来拿碎云诀，看过后草草离去，他只见过那一面。

好像是个挺粘人的小孩，当时一直抓着他师父衣角，看功法都没松手。

“他眼底有颗痣。”

这次梵星将头抬了起来望向昆仑缓缓点头。

嗯，确定了，是他。

黎初雪看着梵星，“这次用过后还剩多少寿命？”

“原本还剩一百多年，现在不足五十年了吧。”

梵星不甚在意，再次埋进斗篷中。

琉月喝酒的动作一顿，举起的手无力垂落，“就这么一会儿……小星，要是你也走了，留我俩怎么办呢？”

她的语气没有质问，像是平静的叙述一个事实。

“对不起，师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