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重伤，叶明救了他，他是记得的。

“好，你这阵子，可曾修炼过，进展如何？”

“练了的，只学会几套法术，境界一时还上不去，无他进展。”

叶明带他走两步，边走边说：“你还记得我上次跟你说过的话吗？”

“记得的，我现在还不怎么想那些。”

林钟奕回答，他哪里是不想，只觉得无力改变什么，想也没用。

但行好事，莫问前程。

谁知道明天会不会突然世界末日。

叶明敲了敲他的肩膀，说：“必须得想。你有了能力，就有了责任，修行亦不可只为一己之私，凡事都应尽力而为，不要叫自己后悔。你可以先努力尝试突破，如果实在没办法，再采用其他方案，虽然将那颗灵团逆向取出，多少会影响你的根本，但并不是就完全没办法了，总要有取舍的……”

老生常谈的话题，林钟奕听着困倦。

口头上常说举天下大义，实际上长生才是大多数天才修仙者的第一信仰，如果没有了信仰，修仙也就没有了太多的动力。

那些名望，那些荣誉，真的重要吗，没有人比修仙者看的更明白。

生死轮回，无尽苦难，恐怕只有跳出去，才能真正摆脱。

他见过了盛大的死亡、见过了无法逆转的绝望，大义不是没有了，长生也不是不想了，只是做的所有努力，好像都会徒劳，目之所视，恍惚能预见下一秒，可能就会化为烟尘，没有一点点意义。

就那么想改变这个世界的规则么？

配么？

倒不如保持低欲望的状态，没有爱，没有怨，且过每一天，也不会痛，也不会累。

他淡然回答道：“我知道的，谢谢掌门教诲。”

叶明瞥了他一眼，微微叹息，收回目光看向远处，语重心长。

“钟奕，新人当中，我只看你合缘，还有你龙师哥，他天资聪慧，我很放心，但你……我怕你选错了，白费了此生的机遇。如果你觉得很疲惫，你可以想想，命运为什么要这么做弄你，你难道就一点都不想知道，一点都不想问个明白，你不能怕，不能退缩，因为，他选中了你，你得交出一个答案，才能救赎自己。命运是逃不掉的，逃避只会让自己追悔莫及。”

这番话，说的似有所指，未能领会。

叶明是一个充满理想色彩的人，似乎，并不只为求长生。

有一点很清楚的，就是这个举世无双的人，正在向林钟奕表达一个观点：你，跟别人不一样。

来自于人间至圣的认可，怎么不动容？

哪有男儿不热血？

林钟奕点点头，还带着一丝踌躇。

叶明往前快走几步，招手道：“你随我来。”

一老一少离开大殿，往另一边去。

这是林钟奕第一次进入仙坛山的藏宝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