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确定汉军没有追击的时候。

檀石槐才勒马停下，与自己的护卫们一起坐下。他们作战前已经吃饱喝足，倒是不饿，但很渴。

也很冷。

他们没有帐篷，甚至毛毯也很少。檀石槐只能下令把战马围成一圈，作为御寒。

鲜卑人也拥挤在一起，互相取暖。

冻着谁，也不能冻着檀石槐。

檀石槐裹着毛毯坐在地上，小口小口的喝着珍贵的水。

他的表情，略显僵硬。

还没有完全回过神来。

四五万控弦强骑养精蓄锐之后，与汉军铁骑相遇，交战。

一触即溃。

那可怕的一幕，在檀石槐的脑海之中不断的回放。

就像是挥之不去的梦魇。

过了不知道多久，檀石槐呼出了一口气，躺在了地上，裹着毛毯闭上了眼睛。

“我们大鲜卑，以后要艰难了。”

直到这一刻，他才承认了。

自己不是张霸的对手。

哪怕再来十次也是一样的。

输了。

输的没有借口。

现在他的第一目标，是平安回去草原，重整鲜卑，把位置传给儿子和连。

然后交代和连，不要再大规模入侵汉地了。去一次，会败一次。

张霸太强了，犹如擎天巨柱一般。只是看着张霸，就会产生窒息的感觉。

大鲜卑应该在草原上休养生息，顺便东征西讨，征服别的部落。

十几年，就可以恢复元气了。

但还有一个问题。

大鲜卑不敢南下。

不代表张霸不敢北上。

十几年。

张霸这么强悍，十几年都可能统一汉地了。而张霸又这么年轻，十几年后还是壮年。

甚至还可以御驾亲征。

就算张霸无法亲自出征，也可以派遣大将深入草原。

大鲜卑没准会成为大匈奴，明明是马背上的民族，骁勇善战的骑兵之族。

却在汉军大规模的铁骑入侵之下，被打的屎都出来了。

不行。

不行。我一定要活着回去北方，交代儿子，防备汉军。

一定要逃回去的信念。

对于大鲜卑未来的忧虑。

在这生生灭灭的无数念头之中，大鲜卑的大首领、大人檀石槐，昏沉沉的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