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中午的时候，黄乐走了进来。

一个月不见，黄乐此时憔悴了许多。

陈昊敏锐地注意到，黄乐的鬓角几乎白了一半。

“你没事就好……”

见到陈昊的情况似乎还可以，黄乐松了一口气。

“你看起来不太好……”陈昊打趣道:“是不是找女朋友了？怎么感觉你老了十几岁？”

“去你的！”黄乐笑骂了一句，然后脸色凝重起来:“与你战斗的那只……怪物……是什么情况？”

“不知道，它说它生前是一个货车司机，避让一个富二代出了车祸……”陈昊将那怪物说的话大致复述了一遍。

黄乐脸色越发凝重。

“我知道了……”他的脸色晦暗:“你好好养伤……”

“这世道是怎么了？还是咱们九年义务教育中的那个世界么？”陈昊感叹了一句:“先是能够冒充人类，口吐人言的怪鸟，现在又出现了人头猪身的怪物，不知道以后还会不会出现更多奇形怪状的怪物，我感觉我已经落伍了……”

黄乐咳嗽了一声:“不管出现什么样的怪物，我们这些人都不会让它们胡作非为的……”

陈昊突然问道:“你是警察，你得回答我一个问题。”

“你说。”

“迟到的正义，还有意义吗？”

陈昊说道:“就拿这个怪物说吧，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么就算那个富二代受到了法律的制裁，可他已经死了啊，这一切对于他而言还有意义吗？”

“他的家人如今只剩下一个年迈的母亲还有一个心智未开的孩子，就算你们拨乱反正了，可他们受到的伤害已经无法挽回……”

黄乐脸色越发晦涩，他重重地咳嗽了一声:“这个问题我可以回答你……”

“造成这场悲剧的，是人性，法律无法制裁人性，我们也是人，也无法制裁人性，我们所能制裁的，是已经铸成大错的人……”

“铸成大错，必定有人受到伤害，我们只能尽可能地还受害者一个公道……”

“能制止这些的，只有每个人心中的道德……”

“如果他们能够控制住自己，那么就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至于现在……迟到的正义，已经是我们能够为受害者做的所有了……”

“如果连迟到的正义也不会到来，那么只会让受害者永远地痛苦下去，只会让歹人永远地逍遥法外下去……”

“这当然是有意义的……”

他的脸色有些不正常的苍白，似乎受了伤。

“最近这天气越来越冷了，你也要多穿衣服，不要像我一样，不小心就感冒了……”黄乐说道。

陈昊看了看窗外明媚的天气，又看向脸色难看的黄乐:“今天这么大太阳，你确定天气冷？”

黄乐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反正我就是感觉身上冷，有可能是重感冒了吧……”